我们也不知道那个歌厅有多远。金先生突然说道:“你说咱们跑了他能怎样?”
孙书记扑哧一声笑了:“那以后咱就别指望再来了。”
“嘿嘿,这家伙一定得恨死咱们。你们说能不能?”金先生说。
这是不言而喻的,碰见这样的官僚谁也没办法,用师哥的话说:豆腐掉进灶坑里,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干瞪眼看着。
“这还行呢,不管怎么说,他吃点喝点,要是能把事儿给咱办了,也算是个好人了。我在下面的时候,有一次在一个乡镇干活儿,涉及点地的事儿,我们去找那里的村长,村长一口答应,我们还没出村子,就听村里的大喇叭喊着话说,某某电力公司来我们这里干活儿了,老少爷们能粘边的赶紧去呀,多得一分是一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你说他们坏不坏?”
孙书记咧了一下嘴:“咱们没准也能碰见这种事儿。”
“干他妈的,那可毁了。”金先生沮丧地说。
只见朱镇长肥胖的身躯踉踉跄跄往前走,街上的残雪被他踩出一串杂踏的脚印。这个家伙这时候,还没忘了开玩笑,他专捡雪下有水的地方走。小姐们穿着高跟鞋,经不起他这样折腾,每遇到这种环境,她们就来回跳着蹦过去。他则死死搂着她们的肩,不让其跃出他的怀抱。后面的小姐看到这种场面咯咯笑了起来,一个个不在向前,生怕被他抓住。一个小姐终于支持不住,当她眼看被朱镇长挤到一个雪堆旁,她想先过去,结果被朱镇长拽了一下,巨大的后坐力使她的中心向雪堆偏去,本来就没有脚跟的朱镇长也一起倾斜了,接着另一面的小姐也被他扯了过去,三个一同趴在雪堆上。
后面的小姐指点着,笑弯了腰,没有一个上前帮他们。当两位小姐挣扎着爬起来,一脸狼狈相。她们的衣服都弄脏了,忏悔的心情挂在她们脸上。朱镇长躺在雪里,哈哈大笑,开心得不能自制。小姐们无奈地将他抚起来,打扫着他身上的残雪,丝毫不敢带点怨言,这毕竟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她们还指望镇长大人活着呢。
我们好容易来到了那家歌厅。大大的招牌上,一个妖艳裸露的美女手里拿着麦克风,那疯狂叫劲的表情足可以让你想到这是一个**的场所。果不其言,镇长大人的双脚还没有迈进那扇玻璃门,六七个小姐便迎了出来。她们一个个更加**,如果不是在外面,你一定以为到了夏天。
镇长一声断吓,松开一路陪他的人儿,转身搂着那几位光着膀子美妞,仿佛到了换站的时间。那几位饭店的小姐见此情景,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我们下了车,她们跟我们商量,是不是把钱付了。孙书记昂了一下头,让她们去问镇长,小姐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了。
“都进去!”此时金先生来了灵感,他觉得应该尊照朱镇长的指示办,这让才能有好的结局。
我们在一间昏暗的包箱里找到了朱镇长,他精神了许多,嘿嘿笑着请我们坐,让那几位饭店的小姐也进来,然后她又要了一位本店小姐挨着他坐,看样子他并不认识那位小姐,只是看她穿得特殊少罢了。这位小姐虽然年岁不大,但她的胸很有朝气,足可以一口气喂养十个孩子。她穿了一件类似晚礼服一样的裙子,看起来即性感又迷人。
我找了个旯旮坐了下来,在昏暗的背景处,他们不仔细看,跟本找不见我。孙书记犹豫了,他跟本不知道坐在哪好,按理说,他应该坐在朱镇长的边上,可六七位小姐一顺水坐在了朱镇长身边,弄得他没了地方。金先生最明白领导的意思,马上让小姐们窜出个位子,给孙书记坐了。孙书记别别扭扭坐在她们中间,那股子拘谨劲别提多难受了。
看样子朱镇常来这里,他让那位店里的小姐坐在他腿上,光滑的胸部顶着他的脸,他一定美极了。镇长大人光临,歌厅老板显然要出面客气一翻。他不但带来了啤酒,还带来几样干果。他与朱镇、孙书记寒喧着,相互敬酒。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乱糟糟叫成一片。他走后,朱镇的情绪更加高涨,他为孙书记点了一首歌。孙书记免为其难,免免强算是唱了下来。接着轮到了我,我简直要疯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女人围着一个人转,也从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地方。它的存在拉短了人与人的距离,使人变得更加**、淫秽的同时,也让人产生一种对金钱和物资的渴望。感情钱有这么大的用处,我活了三十岁还真的不知道。
我没唱过歌自然不敢唱,金先生又站了起来,为我解了围。他不但有一副好嗓子,还有一点恋歌情怀,歌曲到了他的嘴里变成了快板。小姐们忍竣不止。朱镇长与孙书记滔滔不绝地谈着,巨大的音箱声让我什么也听不见。一位好心的小姐拉了我一下,我看了她一眼,她说道:“你干嘛坐在间箱边?”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往里坐,这面还有地方。”我不得不挪过去,那个该死旯旮实在不是人呆地方。
一箱啤酒快喝没了,孙书记与朱镇的谈话也告一段落,朱镇站了起来,搂着那位小姐开始了表演。他先是唱了一首《党啊!我的母亲》,接着又来一段样板戏《我们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好在词曲作者没莅临此地,否刚他们一定会饮鸠止渴的。朱镇长的歌声着实有一种震撼力,我感觉头皮都在发麻,如果不是屋子里暗,我一定能看见酒瓶子发抖。他每一曲终了的时候,小姐们都抱以热烈的掌声,我希里胡涂地跟着鼓掌,一点没听出好坏来。当出了歌厅,我感觉耳朵里像塞什么东西,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直到上了车,我才好一点。人要是聋反应明显迟钝。
“你付钱了吗?”孙书记问我,我立刻下了车,一溜烟跑进歌听。
等我回来的时候,朱镇已经不见了,我四下里看了看,孙书记喊我快上车。我不知道怎么了,立刻跳进去,他指了一下前面,我看见朱镇像来时一样,被人架着向前走,他身后小姐的队伍拉得更长了,引来无数目光观赏。
“我的妈呀,还去那里呀?”我简直受不了,于是问道。
“去洗澡!”孙书记说。
“这又是谁出的馊主意?”我有些急了。
“不是我,决对不是我!”金先生摇摇头说,然后咯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