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十月四日,一大早,哥哥同我又来到省农业局。我们等到上班时,在二楼的东头的计财处办公室,终于找到了经办人宋为群。
我们拿出万处长给宋为群的信,向他说明了情况。他看了看,很为热情,对于我场到现在还没有收到调动函,也觉得很是奇怪。
宋为群马上翻出一个夹子,找出了那份已发函的底函。农科院的接收关系和我的报告等材料,都在里面。材料上对我的书画等特长等,还专门作了说明。
由此看来,省农业局将我的调动函,确确实实地是发出去了。宋为群还告诉我,那份商调函,还是他亲自经手发的。
这时,我发现商调函的底函上,有一个地方不对头。宋为群把我的名字写成了同音不同字的错别字,便马上指了出来,并说可能是这个原因。
“名字没写对不要紧,改过来也一样。错了对方也会退回来的,到时我们可以再发,你还是回去再查一查看。”宋为群却不以为然。
我也这样觉得,在发到农场的商调函上,上面虽然没写对我的名字,但无论如何,农场也是应该能收得到的。我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小瞿知道这件事,而又故意不说?
我仔细想了想,又认为这是不大可能的事。这时,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想了很多很多。
对于我与小瞿在一起的经历来看,他确实对我不错,在搞我去团部的事情上,是帮了忙的,何况还同小魏,当着我的面,向了方主任推荐。
我每次来去团部,总是在人家那里吃饭、睡觉,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但他在我调农科院的这关键一举上,若不肯真心帮忙的话,我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小瞿是不是会有什么小心眼呢?我很难琢磨。看过去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也帮过我不少的忙,在这个问题上是肯帮忙的。可有些地方,又似乎觉得有些含糊。
对于小瞿给我各方面的帮助,我是终生不忘;对于目前这件事又会如何,反正看明天上午的结果吧。现在对我来说,是最后一个大关,到底会怎样办,我心里还是想了许多。
下午,我和同学郭振凡、雷卫东,在另一同学沈福棣家玩,谈得很热烈。后来,黄宪宾、朱大夫等初中同学也来了。
在同学家里,我的心很不平静,像沸腾的开水,坐也有些坐不住。曾经在一起同窗的同学,现在的处境各有不同,有的在当兵,有的留城进工厂,有的下放。想想自己和现正在进行的调动,觉得好不自在,还是让以后的结果来作结论吧。
晚上,我和郭振凡、雷卫东、徐步健同学在一起,谈得真是难舍难分。我们在学生时代的各种经历,许许多多难忘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津津有味啊。
是的,学生时代,我并没有虚度,也不后悔那些过去的事情。谈到理想和前途,大家的理想、抱负,使我得到深深的触动,对以后的生活更有了信心。
十月五日,我怀着不寻常的心情,到省长途汽车站,乘短途班车来到团部,在行政办公室劳资科,找到了瞿安乡。
“我刚刚从南昌回来,已经到了省农业局查函,那边的确是在21号就把调动函发过来了,经办人是计财处宋为群和刘思凡。”我告诉他说。
“你找一下老刘,到他那里查查看。”小瞿指了坐在指一旁的干事老刘。
我便过去问,这时的老刘好忙,叫我等一下。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小瞿也出办公室去了。
“你是查什么函?”老刘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开始问我。
“是由省农业局发过来的,调到省农科院的函。”我赶快应答。
“哦,那就是查商调函,这你就不用来查了,来了我们会发到你们分场、大队的。”老刘似乎并没有帮我查的意思。
我不肯走,坚持要他查。后来被我缠不过,还是跟我查了,仍然没有找到调函。
“我们这里现在还没有收到,等收到了会跟你办的,你就不用再等了。”老刘想打发我走。
我仍然没有走,很想等小瞿回办公室来,叫他再帮我找找看。因为省农业局那边,虽然把名字写得有些出入,但这里也是应该收得到的。
等了许久,我没有等到小瞿回来,就出去找了一下,也没有找到他。这时我有点恼火,脑子也很乱,心里又闷,焦躁不安的。
在走廊上徘徊时,我遇到了魏国荣,便问他:
“你看到了小瞿吗?”
“没有。”
“我准备回连里。”
“那你就等吃了饭再走咯。”
“我有点事,算了,不等了。”
“那就等小瞿来了,我会告诉他一声。”小魏答应说。
无奈,我真的准备走了。在经过团医院时,我想他会不会到这里来,就进去找了找,还是没有。
时间已经到11点多了,我犹豫了很久,决定再去场机关,到行政办公室看看。我们在连队的人,那么远到团部来一趟,确实是很不容易的。
我返回到团部机关劳资科办公室,见小瞿正在隔壁的房间,同一个人在一起修自行车,便走进去了。
“跟你查了没有?”小瞿看到我问。
“查是查了,反正还是没有。”我有些灰心地回答。
“我确实是没有印象,上次我让你自己也查了咯。”他跟我解释。
一会,小瞿去了劳资科办公室,我在隔壁房间,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的说话。我听到像是在说我的事。便也到行办来,听小瞿正在说:
“…农业局讲发了函,我们这里又没有收到,我跟他查了多遍,他自己也查了…”
“那就有这个可能,是在省农业局发来以后的问题,…”方主任估计。
“也可能会是遗失了。”我见如此,进去插了句嘴。
这个时候,干事老刘才知道我是他们的熟人,对我说话,也比较客气起来。
方主任的家,也是在莲塘的省农科院,他认识万处长。由于这个原因,我跟他拉了拉关系说:
“万处长现在去了上海,他们院里组织了15人,去参加一个学习班。”
“是哦,我也是昨天才回场里来的。”方主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