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愣了愣,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曾经,那或许是他最光鲜亮丽的时候了。
以最尊贵的皇者之子身份面对整个世界的舞台,而且还是独生子,也意味着以后约翰就是血皇唯一的继承人,迟早他能掌控整个欧洲的血族势力,那时他面对世界意气风发,所有人都想要攀上这位贵公子,想为未来的欧洲势力产生的丰厚利益‘分一杯羹’,可谁都不知道那个面对世界高层都谈笑风生,血皇的唯一宝贝儿子竟然在家里的态度冷漠到极致。
他总是称呼血皇为男人,从不叫他父亲,甚至每次在看到血皇时他眼中第一流露出来的情绪是厌恶和鄙夷,像是僵硬的冷战,这冷战从约翰成年开始,直到不久之前。
那是一段谁都不愿回忆的往事,可约翰却对自己的母亲亲昵的很,和天下的母子情都一样,约翰将那个女人视为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那时,约翰的母亲还活着,对他自然也十分的好,他和血皇的关系也没那么僵硬,只是他很少在家看到男人而已,那时他也对自己神秘的父亲充斥着向往,可他的父亲总是忙着奔波在世界,要么就是处理家族的要紧事,对他唯一的关心就是血源修习的怎么样了,学习呢?
那时候的约翰还是个男孩,他总是规规矩矩的回答,然后抬起头,用星星般闪烁的目光看着男人,想要得到属于男人的关爱或者奖赏可什么都没有,男人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处理他口中的要紧事。
从出生到他懂的事情的时候,他每一年只能见不到三次男人,在家族会议上,男人总是摆着冷漠的脸,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约翰丝毫不觉得那有多么的君临天下,多么的酷,尽管那些命令甚至关心整个欧洲的经济情况,可男孩并不在乎,他只想要关于男人的关爱。
可他很失望,直到在他十三岁进入欧洲私立学院进修,他都没能得到男人的奖赏,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没有看到男人来送机。
这就是男人关爱的宝贝儿子么,呵,真够胡扯的。男孩这么想着,头也不回的钻入了飞机之中,那时冷漠的种子已经埋在了男孩的心底,可对于年少的人来讲,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尤其是还算单纯的约翰,他在欧洲的私立学院中进修了三年,那也是他最重要的三年的学历历程,三年内他无法回到族内,日日夜夜在那所独立的,甚至专门为他而开的学院中修习各种知识,三年中,家族中来看他的,除了自己的母亲,就只剩下那几个老管家了,在那三年近乎麻木的学历历程中,他甚至忘掉了家的概念,可还是总会听起同样高贵的其他男孩说起自己的家长,他们说的时候是那么的高傲,眼中闪着光,男孩只能低下头,一语不发,他不知道该去怎么说自己的父亲,直到那一年,他甚至连自己父亲,高贵的血皇,他的名讳都不清楚。
连自己父亲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其他的了,每次那些男孩女孩说着自己的家族时,男孩只能一个人钻到角落拿起书装作专心学习,专做不在乎这一切,可他在乎,比任何人都在乎,他紧紧的攥着书角,血色的瞳孔闪烁着名为不甘的情绪。
可他还小,就算他是唯一的继承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讲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的话,在那个冷漠的男人眼里没有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直到毕业那天,毕业典礼上,校园内聚集着各种来接自己孩子回家的私人飞机,那些孩子们欢呼雀跃扑向家长的孩子,像扑向了全世界。
“幼稚。”清冷的少年默默的看着这一眼,他觉得这实在是太幼稚了,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和这些人不一样,家人对他而言,更是一个虚无的概念而已。
三年的时间,少年近乎忘记了自己的家长什么样了,好像是黑黑的房子,那么冰冷,但还算有一丝温暖,那温暖来自于自己的母亲,可约翰算了算,自己的母亲也已经有一年没来看自己了。
热闹的校园内,校长为那些学习顶尖的贵族少爷们颁发奖章,每喊到一个名字那些身穿奢华衣物的家长们都忍不住露出喜悦的笑容,少年只在角落看着,眼中的冷漠诉说着他并不在乎这一切。
可他还是会趁着别人不注意去看向那些草坪上的空地,去看向高空,他在等,等待一个雕刻着血色蝙蝠的飞机落下,他的父亲大步走出来微笑着喊出他的名字,那一瞬间,他一定是最幸福的人。
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等来了校长的喊话,他在喊自己颁奖,也是这所学院能力和学习双双为优的奖章,简单来讲就是这所贵族学院的最高荣誉。
在沉默中,少年走向了颁奖台,他等的没等到,所以他一直低着头,一语不发,可其他的人看向他的瞳孔是那么的羡慕,包括那些家长们,他们谈论着自己的来历,语气是那么的崇敬,那些男孩们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想不到这个往日沉默的家伙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头,这就算了,就连能力表现和学习也是超绝,那一瞬间女孩们也向着最高台的少年放射出名为心动的光,所以的目光焦距在少年身上,仿佛自己才是全世界最闪耀的人物,可男孩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很卑微的人而已。
默默的领奖,连获奖感言都不发一句,男孩抓着奖状和奖章走了下去,实际上应该还有一笔不小的奖金要领的,可这需要家长在场,男孩索性只说了句自己没有父母,然后酒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独自走下了台。
他们都很清楚约翰的身份,可约翰这么说,不是在触怒那个男人么,可谁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个男孩拖着大包的行礼。抓着褶皱的奖状,走出了那个如同监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