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戴着单薄的镜片,镜片后的双眼深邃如海,轻薄洁白的衣物,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复有学问的教授...一位肌肉结扎的教授,老人跟着人群走过安检,最终人群在候机厅处散开,有的人奔向自己来接机的家人,有的人忙着迅速离开这里去寻找入住的酒店,老人却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旁边的座椅上,拿起一份免费的报纸看了起来,他轻松无视了耳边熙攘的人群,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报纸,这么看来他才像是来接机的人,在等待着风仆尘尘的人从里边走出来。
几分钟后,金发年轻人悄无声息的坐到了老人旁边,端坐着,沉默着。
“喔,没想到这里前些太天经历了那么猛烈的暴风雨啊,你看,还摧毁了不少建筑,啧啧啧,现在阳光明媚的,根本看不出来。”老人突然出声,啧啧感叹,报纸是前些日子的,自然记载了前些天一直未曾断绝的那场暴风雨,以及在暴风雨中被摧毁的建筑物。
可现在的米兰仍旧是那么的熙攘,阳光之下一切是那么古典奢华,根本看不出刚刚从惊险的天灾中走出来。
“是的,不过那都是前些天的事情了,也已经过去了,恢复正常的秩序这很正常。”年轻人迟疑了下,低声说。
“哦?很正常么,可惜真正的真相可能已经被上层压下来了吧,如果平民们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恐怕早就放弃这座屹立在世界西方的城市了,更不存在所谓正常的秩序。”老人微笑着,将报纸和好,看向年轻人,眼中的黄金闪烁着光辉。
“父皇,您说的对。”年轻人低声说,他将眼底的高傲尽数压下,只剩下尊敬,他是来接机的,面前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当代骑士皇...真是让人诧异,高贵的骑士皇居然没有乘坐自己私人飞机,而是选择乘坐客机来到米兰,还是选择的最普通的经济舱,但没人会去说什么,也没人敢说什么。
或许老人只是想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他总喜欢这么做,无比低调的行事,将自己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将眼中闪烁的狮心藏起来,他做的很多事都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却从未有人提出异议。
“无非对不对,这是现实的铁则。”老人淡淡的说:“孩子,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某些东西,这次米兰之行,你应该见识到了真正的世界之极了吧?”他微笑着。
世界之极?亨利脑中划过了两张面孔,一张属于被囚禁的男孩,他发疯时据说会变成欲火的恶魔,那岂不就是世界的极端?还有另外一张,是一张寒冷的亚洲脸,属于某个黑衣的女人,她浑身都像是插着尖锐的利刃,直视她一眼的人皆被那清冷的刀光所伤,无论是谁...
“不用回答了,我在你眼中看到了答案。”老人微笑着,将报纸放好在原来的位置,缓缓起身:“这样对你也好,你不需要有任何的疑惑,因为那的确是世界的极端,让一切人忌惮的极端,甚至包括于我,米兰的事情还没结束,所以我来了,接下来让人更加兴奋的戏幕将会上演,那是属于极端的屠杀。”
极端的...屠杀?亨利眉头忍不住皱起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这么说,但只是想一下全都是恶魔那样的存在,他就感觉额头泌出冷汗,那绝不是现在的他能介入的战斗。
“走吧,带我参观一下这座城市,很多事情还不着急,黑夜还没降临,我也好久没来这座古典的城市了,之后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老人低低的笑笑。
“是,父皇。”亨利将之前的疑惑压在心底,起身,轻轻的点头,他带着老人,朝着外面走去,这次亨利独自一人来接机,他的身后没有跟着黑衣的秘书,反倒在老人的面前,这个往日高傲的年轻人更像是一名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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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色的巨兽撞破了云幕,从天空俯冲而下,像是坠落的陨石,在巨兽的地面是一片辽阔的青葱,向着远方望去隐约可见笼罩在钢铁丛林中接踵连绵的高塔建筑,直升机钻入了青葱之内,这是一片森林之内,阳光穿透层层青葱的环绕,将地面的青苔照的发亮。
引擎声缓缓熄去,直升机稳稳的降落在这片青葱树林中一个巨大的间隙中,这个间隙像是人为做的那样,周围尽是茂密参天的大树,偏偏这里连荆棘都不剩下一株,像是被人专心修剪过那样,更诡异的是在这里还开辟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宽路,直达不远处通往市中心或者郊区的公路,这里越看越象是有人事先准备好的。
“好了,休息够了吧,你们该离开了。”女人从驾驶舱走出,斜靠在舱门上,表情十分的慵懒,看起来像是还没睡醒那样。
闭目养神的楚霖飞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次旅途算不上久,但也没那么迅速,在中间他还是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休养生息,刚经历过高强度的战斗还是需要稍微休息一下的,因为他明白接下来回到米兰后要面对的工作可能不会给他一分的喘息机会了。
楚霖飞透过窗户向外扫去,外面早已不是蓝天白云,而是被层层叠叠的青葱所笼罩,在青葱的间隙后,隐约可见林立的巨型建筑,他们又回到了这座城市,一切源头开始的地方,他晃晃头,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然后看向身边坐着的女孩。
女孩早已换掉那一身破烂的修女服,重新穿在身上的是简短的白衬衫和一件单薄的外套,外套上刻画着楚霖飞看不懂的logo,不过看起来应该也是某位大牌,很普遍的秋季女孩装饰,楚霖飞还是看这种装饰比较舒服,穿着教袍行动,宗教味实在是太浓重了,也让克里娅自然而然多了一种疏远感,穿上普通的现代装饰,起码盖住了从女孩体内散发而来的浓郁的神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