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成不认同:“不能如此讲,我的看法是他也不知。”
“这倒是的,但不知不是说他不能,尹宏平一直以来神神叨叨的,许多事出手还很有灵验,可以说明他对道家古藉看得多,肚子里有货,而且,他啊还是个性情中人,不像魏贤康,纯粹书毒头抱残守缺十足一个冬拱先生。”
“这点你说对,东郭淦为竹科技付出一生心血,我们都是他科研成果的受益者,他在天上肯定继续关注着,你以竹代钢在不断实践扩大取得成绩,又进入生产竹复合材料领域,这符合国家经济战略的大方针,同时也是紧跟世界材料革命的潮流。我国拥有全球最丰富的竹资源,余省是国内产竹大省,我们把产业重点以此立足,相信定能实现东郭师傅追求的理想。你我都是党员,我们不能按尹宏平宗教思维去思考,但我们要扩大胸怀,特别老祖宗留下的宝贵财富,无论在宗教界,还是在民间,只要能促进科技发展的,都大胆接受,试验、应用。那天,我和力伟看到,来时身体衰弱精神疲怠的尹道士,回山后喝了那杯竹汁液元气恢复,此汁肯定有药效。”
“窑山上长的蒿竹是外面引来的,还是原生的?以前我没有关注过,我俩一起上窑山,同时面对面请教尹道长。”
“好的,竹方面你比我知识丰富,再说,你有东郭淦交给的本本儿,以此引导尹宏平,或者求教吧,学问学问是需要不断交流吸取的。”
当袁春明上窑山,见到蒿竹模样,他为惊奇,暗暗自责近在身边的这座普通小山,却从来没有关注过,尹宏平在窑山崇道观,他常常来田家桥,要是有心去拜访,把此竹跟东郭师傅说,他肯定会讲出其中一二三的。春明拿到的小本本上,见到过这种竹样,植物学名竹学名bambusaceae,列入双子叶植物纲被子植物门禾本科的竹亚科内。亚分类不下百个,但东郭淦本子上只画有图,注明变种,那么是人为的,抑或自然演变。他指指对在旁的盛玉成道:“你说论模样,那副丑态,完全没有竹的青翠挺拔飘逸,如同人类中的侏儒,节与节靠得很近,不但粗磊叶却怪怪的,像猪耳朵,每枝几片成对长能数过来。”春明边说边还拗下竹枝,“瞧,很脆,没有韧性,汁水多,所以,它们彼此靠得近,噢,对,它只能长在不高的山丘上,否则会迎风夭折的。”春明又指指竹周围的植物,“竹的生命力很强,繁殖根系密布,凡有竹的地方,其他植物都会被其侵占消退。”春明说时人已蹲下,用指挖蒿竹底部,“哦,这么浮浅,竹鞭纤细,难怪边上树林丛生,它完全是靠成群相互依靠生长的,如果在大自然,可怜兮兮难以成林。这里如此茂盛,肯定人工卫护的。现在可以断定,窑山的蒿竹是道观几辈人的维护才形成旺盛状态的。不信,问尹宏平就可以应证。”
根本不要问尹道长的,因为,他没踏山阶没几步,就见到几个道士在为竹清除边上杂草,其中有个盛玉成熟悉,是尹宏平的小徒弟,他上前打招呼:“你们每天都要作业?”
小徒弟汗津津抬头边抹边回答:“是的,每天要化功夫,否则会被冒出来的东西给侵蚀。”
春明得意朝玉成看,表示甭再问,快点找老道去。
尹宏平今儿个精神很好,他正在大殿上诵经,双膝跪卧在莆墩上,嘴念念有词,还正而八经地戴瓦楞帽披八挂袍。春明想唤让玉成拦住,只好呆在旁边,尹的大徒弟悄悄过来说:“鲍姑辰日,师傅在求金丹。”
鲍姑是葛洪的师长,精通医术,隐居罗浮山教授内丹之术,才有后来抱扑子成就,作为钻研竹科技的他俩都是知道的,不过没记她的生辰忌日。时近中午,外面的阳光伸展进来,与熊熊燃烧蜡烛一起,大殿内映出一片红光,还感觉到周边有股不明的气流周匝,让人通体舒畅,当他俩接过尹的大徒弟递来的清竹水,表面碧绿入口带点苦涩,再品时齿留芳香,淡淡的甜味现出,津液充溢,两腋间如生风,身上毛孔开始翕张,身子轻盈起来,仿佛正在卸掉积存的疲惫,春明跟玉成双眸相对,不由啧渍称奇。正喝到一半,大徒弟又端来另一杯,这是用洁白的瓷杯装的,里面的水也无颜色,但质地很厚重。大徒弟将此杯换两人喝剩半的水,杯在手是常温,水却冰冷冰冷的,尽管心里狐疑,好奇性让他们急于品尝,谁知入口,仿佛在数九寒天饮凉水,不久,感觉有无数放射水粒沁入心肺,不禁出声询问。
此时,尹宏平已起身,他对两人恭手,指指殿内里室,自己先拂尘帚前行,大徒弟紧跟。袁春明和盛玉成捧着水杯在后面,刚跨入,大徒弟回身收回水杯,见尹宏平已经盘坐在竹凳上,他面前摊开的是蒿竹叶片,对袁、盛两人道:“二位公司领导请不要见怪,未能让你们饮尽,因为,初次不能喝多,平时劳累辛苦,体内亏损,阴阳失衡。”他指青杯,这是生阳,指指白杯,这是升阴,现在从你们脸上可见,气息改进不少。”
“是不是蒿竹叶浸泡的?”袁春明抡先问。
尹手拈三羊胡点头称是。
“同样的叶片为什么浸泡水汁色泽不同?”这是盛玉成接下问的。
“不同的制作的方法,含阳是叶原生态,生阴叶经过风晾。”尹并不回避,一一道出。
“是质地轻重不一吧?”春明要的是问明究竟。
“不是说了,前者原生以竹叶自身水为主,后者风晾后原有水份已干,泡出是内部物质,当然轻重不一。”尹还拿起叶给他俩看。
“怪!”春明此时方瞧清,尹给他们看的叶不是刚才上山时所见的蒿竹叶:“你还有不同的品种蒿竹。”
“是也,二位想必是从窑山前面上来,此是后山的蒿竹,当然不同,如果细分还左右坡之分,前些日子盛总与何董来,我让你们捎去那包,前山的蒿竹叶?”
玉成谦卑道:“道长,何董因美国上市公司事前往处理,今日我跟春明上山,就是来请教拿去蒿竹叶化验后有解不开的疑虑,是不是道长你有意为之。”
谁知尹却道:“恐怕我也不能解答。”见春明张目瞪眼,解释说,“贫道是浅薄之人,只知教派经书,高尊留下记载,无当今先进科学仪器,因鲍姑娘娘生辰日近,她传授葛洪记载的书上有“蒿竹生津普惠天下”八字。崇阳派一直以来有观就有蒿竹,但这蒿竹太神秘,知悉已化鹤西去的东方郭在一生研究竹理,贵公司又先后推出二种竹成药,如果能把蒿竹功能发挥,恐怕更造福世人,印证前兆,以记念千年前的羽化的鲍姑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