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一切商谈好之后,玄龟首领让几只玄龟拖来很大一段带树枝的木干。九尾狐、白色玄龟、有巢头领合力将鯥鱼王放到了那树干上,他们也各自找了个相应的地方站好。然后,在玄龟首领的引导下,悄悄地出发了。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一条幽深的暗河。在那颗夜明珠的照耀下,他们行进地很迅速,不久就远离了那片火海。
而这条暗河的出口呢,正好与柢山的一条河流汇成一处。也是就说,从交汇处逆流水而上就是柢山,这样很快就能到达鯥鱼的栖息地了。
在河岔口分别时,九尾狐吐出口中的宝石,给了玄龟首领。首领接过来,急不可待地一口就把它吞了下去,这一切当然都被有巢头领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由于太过于急切,玉石卡在了玄龟首领的细长脖子里老长一段时间,竟使它差一点儿噎死。
自此以后,在有巢氏的后裔里,就形成了一个从乌龟王八肚子里找寻明珠的风俗。因为在有巢氏向玄龟首领保证不再回来之时,她只说自己不再回来,而没说到她的子孙不可以啊!——猿人族的狡诈又岂是其他种族能相比的呢。
而什么样的乌龟最容易遭殃呢?他们有个不宣的秘密捷径:那就是,先寻觅到那些眼睛上略带些青影的雌龟,因为,它们的配偶就是最有可能的携宝者。
因为是逆水上行,九尾狐、白龟和有巢头领只能上岸行走,他们用藤蔓拖着树枝,连同在上面躺着的鯥鱼往山上行进。
在路上,白龟向九尾狐讲述了玄龟族人的背叛和他所遭到的迫害。并告诉了他,在自己奄奄一息之时,要不是有巢头领的施救,他们两个就再也不可能见面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坚持要求救走有巢头领的原因。白龟表示,他非常感激九尾狐能够舍弃传家的宝贝来拯救自己,特别是还不计前嫌,拯救了曾经一直想谋杀他的有巢头领。
“我发誓:我交定你这个患难与共的朋友了!今后,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干什么,我旋龟中孚一定坚决地跟从着你,坚定地拥护着你,绝不反悔!”
接下来,有巢头领则向他们讲述了自己被捉的经历。由于在追击鯥鱼时,她跑在队伍的最前边,不幸被突然袭来的烟火呛晕,跌进了河里。等她醒来时,发现那位忠诚的跟从德华猼訑早已不知所终,“或许已被烧死了吧!”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的她,躺在河边,只能眼睁睁地被玄龟们捉住,关到了洞穴里。
她又向九尾狐简单讲述了,用神树叶拯救白龟性命,进而双方建立起宝贵友谊的过程。这种神树叶是他们族群的神物,她外出狩猎时,总会携带几枚以做救急之用。白龟也很幸运,救他的那枚,已是她手头上最后的一片叶子。
九尾狐的大度,从而使自己的生命得以挽救,有巢氏非常受感动。因此在讲述最后,她郑重地注视着九尾狐,如同前面白龟所做的宣誓一样,有巢氏也再次严肃庄重地重申了自己曾与白龟立过的、永远和平共处的誓言:
“以后你们尽管放心,我在此宣誓:我的子子孙孙,将永远和你——和你九尾狐、白龟乃至鯥鱼王的子孙们,友好为邻,世代共处!你们将作为神圣的生灵,永远馨享我们的礼拜祭贡,而你们的子孙后代将受到我们族类的尊崇看护。”
一路上,他们陆陆续续地遇到了不少有巢氏的溃散人员。在这些不断加入者的帮助下,一行人很轻松的就将鯥鱼王送上了柢山。
在安顿好鯥鱼王之后,有巢氏就向大家告辞,回东方去了。
送走了有巢头领,九尾狐对白龟说道:
“我也要告辞了。我要继续去寻找我的家族亲人。因为我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呢!”
不想那老白龟一听九尾狐要走,他立即表示自己要跟着他一起去,他说:
“鯥鱼王在这里已经是非常的安全了,而且以后东方的有巢氏不会再来相争,也不再会其它什么危险发生。我既然已经发下誓言,说是要在今后的时间里一定追随着你,为你服务,那我就要兑现我的诺言。而且,我跟着你四处行走,也许就能有幸找到解除鯥鱼王身上那不幸魔咒的办法,这也是将来我能对老主人的最好的回报。”
并且,白龟中孚坚定不移地又再一次向九尾狐若易宣誓,以此表明了自己的坦诚态度:
“将来无论你到哪里,无论你作什么事情。我都要跟着你到那里去,和你一起同甘共苦。我相信将来你会相信我,并把你的任务告诉我的。谁让咱们都是白色的生灵呢!”
白龟中孚从白色那里找到了他们的生命共性,实在不能不佩服他的坚韧与机敏。
九尾狐最终接纳了白色旋龟的好意,因为经过这么多的变故,他想通了:多一个帮手终究是个好事,一只狐狸的行程未免太过寂寞。天神既然创造了这许多的生灵,必不仅仅是要互相为食,更应该是相互帮助,共同生存的。自己的祖上和月神人的互相帮助,不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么!
于是他们一起离开柢山,结伴向西方走去。
回到东方的有巢氏,出于对九尾狐、白龟和鯥鱼的崇拜与感谢,她把这三种动物的形象刻画在器物上、岩石上,好使后裔们记住不可伤害它们。就这样,这三种动物,慢慢的演变成了他们族群的精神崇拜物——图腾。
特别是那只傲慢的鯥鱼王形象,因为它的水陆空三栖的强大而被人们膜拜不已,成了神圣的庇护神灵。以它为装饰的东西,竟日渐成为了只有酋长、大王才能使用的圣物,它的上天入水无所不能、陆上一切无所不管的行为作派,也就日渐内化为了君王的神性形象之要求。族群大王被赋予成了神在世界的代言人,尊为像鯥鱼王一样无所不能的“朕、予一人”。于是,在经年累月的积习流弊之下,君王们由此都变得好斗而不合群,最终成为一个又一个的孤家寡人。
当然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不要说尚在睡梦中的鯥鱼王不可能想到,就是还要继续跟人类打交道下去的九尾狐和白龟,也不会想到以后的世界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