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聪将卓明的怀疑向上级张文炳作了汇报,张文炳也认为应立即展开对唐云健的调查:“我们面临的形势比前几年更为严峻,当年我们起码认识老沙的面孔,有明确的目标,现在几乎是在大海捞针。这次老沙集团想要死灰复燃,老沙应该不会回来,他多半躲在境外遥控指挥,这里应该会安排一个全新的面孔坐镇。此时,对手或许已经在一旁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我们连他是谁都不清楚。因此,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对这个人两条线同时调查。”
高启聪说:“我这就去安排,还有一个问题,瑞江药业……”张文炳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目前还没有证据,不要急于下结论。”高启聪认真回道:“我明白。”
小悦吃完早饭打算去学校,卓明给她打电话,让她等他回来再走。按照以前,如果他不在家,她肯定会直接打车去学校,但是今天,她起来后没有看到他,心里竟然空落落的,她想看他一眼再去学校也不迟,反正今天上最后一天课就放假了。想到即将开始的小长假,她有些激动,不过依依和男朋友去北方玩,李青要回老家,就她不知道该如何过节。
小悦在阳台上走来走去,眼睛一直注意着楼下,当看到卓明帅气的身影出现时,她赶紧跑到穿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整了整头发,拿了一份报纸坐到沙发上等卓明进门。在一旁打扫卫生的阿姨很不解地看着小悦:“小悦,你什么时候和你哥一样,有早读的习惯了?”小悦有些尴尬:“我最近一直在培养这个习惯啊,王姨你才发现吗?”
卓明进门,看见小悦读报感到很意外:“今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啊,你这是怎么了?”小悦有些害羞:“我突然发现报纸也挺好看的,我去学校了。”卓明挡住她:“别急,等我送你,我还有个事要跟你说。”小悦以为卓明有了假期出行计划:“哥,你是不是都想好我们要去哪里了?”卓明笑言:“去哪里都好说,我现在要和你说另一件事,只要你同意,这个假期你想怎么过,我都听你的。”小悦疑惑:“什么事?”
卓明不想在小悦面前出尔反尔,不过他必须如此:“昨晚你是不是说过,你没有和唐云康恋爱?”小悦认真道:“没有,我保证!”卓明说:“那你能不能保证今后永远不和他谈恋爱,不进他家门一步。”小悦无所谓地说道:“不用保证,因为我对他没那种感觉,没什么事我肯定也不会去他家咯。不过是谁昨天大言不惭地跟我说,我想谈就谈谈看,现在又变卦,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卓明扶额:“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吧,你就乖乖的听话,体谅体谅我,好不好?”小悦看着卓明有些疲惫的神色,顺从地答应:“我听你的。”
卓明在送小悦的路上接到杜禹城的电话,杜禹城说母亲又在家里闹起来了,他需要回家一趟,无法跟卓明一起参加客户交流会。听说樊阿姨又犯病了,小悦很难过:“樊阿姨肯定又想起她失踪的大儿子了,要是卫城哥哥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就好了,不知道恶毒的人贩子把他拐到了哪里,为什么总是找不到呢?”
樊阿姨每次犯病,卓明也跟着一起操心,他心疼樊阿姨,更心疼杜禹城。杜禹城是天生的乐天派,但唯独母亲的痛苦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母亲每犯一次病,都在提醒着杜禹城他还有一个失踪的哥哥,而无能的他还是未能帮父母把他找回来。于是,母亲一年闹腾几次,杜禹城就会酩酊大醉几次,卓明知道他是在用酒精麻木自己的神经。
唐云健要启程前往瑞城,他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花城一中老教师家属楼,下车环视这里的一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五楼一户人家的窗子上,眼里充满了痛苦、怨恨与绝望。片刻后,他转身准备离开,看见不远处神色匆匆的杜禹城,他下意识想要躲开,杜禹城已经发现了他:“唐总,您怎么会在这里?”唐云健撒谎道:“我找一个老朋友,走错地方了,他原来不住这里。杜总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杜禹城愁容满面:“家母出了点事,我过来看看。”唐云健急问:“她怎么了,哦,我是说,您母亲出什么事情了?”杜禹城说:“老毛病了,我母亲有心病,都是因为我大哥,一言难尽。”唐云健的心颤动了一下:“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回吧。”
杜禹城和唐云健告别后飞速上楼,他为什么要向唐云健说自己母亲的事,真是急糊涂了,怎么能向一个外人说这么多。不过说来还真是奇怪,他很少对一个男人有好感,为什么却对唐云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他保证自己不是同性恋。
“还我儿子,你们这些坏蛋,我要杀了你们……”,“老伴,儿子回来了,你再等等,他马上就回来了。”杜禹城刚到家门口,就听见父母的声音,他眼睛一酸,这么多年,这样的情景,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母亲发疯,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哥哥找不到,他们家的这个伤疤就永远不会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