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起怀疑、代家父子
傅老爷子不再相信金牡丹,也不相信青莲。虽然眼下所有证据都指向金牡丹,证明了她是凶手,但打消不了他心里对青莲的怀疑。
管家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想,越发觉得老爷的担心并无道理。青莲跟着金牡丹多年,怎么会突然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老爷,会不会真的如二夫人所说,是青莲搞的鬼……”管家话未完,就被傅老爷子抬手打断。
“霄凡离开前,让我凡事不要看表面。看来,我儿子比我看的清楚明白得多!”提到大儿子,老爷子脸上浮现出笑意,连皱纹似是都皱纹似是都浅了许多。
为防隔墙有耳,他们没再往下说。不过真正的坏人没被揪出来之前,谁也不敢放松大意。
金牡丹被禁足在丹婷院,傅老爷子让管家给她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在身边侍候,平日里的此时是由人送进去的。为怕她报复青莲没再回丹婷院,而是被管家安排进了傅老爷子的主院儿。
主院儿只有傅家当家人和当家主母才能住,傅老爷子平时就住在这里,以前傅均霆的母亲在世时住在这里。
听说自己被安排进了主院儿,青莲倒是十分满意这个结果,进到主院儿,就证明她有更多机会接近傅老爷子了。
代子千知道这个消息的话应该会很高兴,若不是他的主意,她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金牡丹踩在脚下。不过眼下刚到主院儿,青莲怕引起注意,就没有联系代子千。
医院里,代老爷子并不知道儿子这些小动作。自从知道代子千受了重伤,老爷子一是急火攻心病倒之后,就没再下过床。
期间代府请了不少大夫,医院也住了,情况好好坏坏。
在医院住着的时候,老爷子由医院的护工照顾,几乎半个月才能等到儿子来看他一次,代子千每次来都是告诉他自己又做成了几笔大生意,赚了多少钱,并跟他说很快代家就能压过傅家了。
老爷子见儿子说的有鼻子有眼,时间长了也就信以为真了。
直到那天,有人打听着找到医院病房,找他要账,代老爷子才知道,儿子一直在骗他,代家家业被他败了,宅院被他抵押了,还欠了大笔外债,之所以很少来医院看他不是因为太忙,而是代子千欠了人家钱,平日不敢露面。
要账的找他不是指着他有钱而是想让代老爷告诉代子千,他若再不还钱,不从代府搬出去,他们就打断代子千的手脚。
代子千再去看代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便执意要回家。代子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爹执意他只能答应。
身上连叫辆车送老爹回家的钱都没,就算回府又该这么跟老爷子说宅子已经被他抵债的事?
拖延着不敢离开病房,代老爷子知道代子千在担心什么,也没拆穿他,只说是自己想家了。
再回代府,辉煌已不复往日。
家中的家丁丫鬟都被代子千遣散了,从大门到卧房一路上安安静静,只有父子两个的身影,连个请安问好的声儿都没了。
“爹,你先坐,我去让厨房给你熬点补身子的汤。这些人越发的不像话了,趁着我们不在都偷懒的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一边责骂着,代子千扶着自家老爹坐下,起身准备出去。
还未走开,就被老爹拽住了。
代老爷子眼神冷厉的看着儿子,狠狠地抓着他的手腕,恨不得捏断一般。奈何他老了,病了,没那么大力气了,更何况他舍不得。
最终,老爷子还是松了手。有气无力的靠在床上,“儿子,你跪下。”
“爹,你这是?”代子千不知道他的用意,心里有些担心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
代老爷子没有骂他,不是他不生气,只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没多少时间了。就算再怪儿子,又有何用。
代子千始终不是做生意的料,钱财,身外之物,没了对儿子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代老爷子从床上摸出一个木盒子,交到了代子千的手上,枯槁的手摸着上面雕刻的花纹,“这是我留给你的东西,等以后我死了,你再打开。”
“爹!”代子千再是个花花公子,也懂得孝顺二字。他从小没了娘,是父亲将他带大的。代老爷子只有他一个孩子,老人将所有的好,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他以前不懂事,经常惹麻烦,那都是因为背后有老爹撑腰。自从老爷子病倒之后,他才深切体会到撑起代家的不容易,何况他还是越撑代家越垮。
撑到现在,代家已经没什么了,他就只剩这个老爹了。
“爹您别乱说,您还能活很久呢!”他脸上是挤出来的笑,眼底却湿润润的,声音都沙哑了。
“代家交给我不行,还需要您来撑,还有您的仇人,傅家是你的仇人,我准备为爹报仇,您一定要亲眼看着。”代家和傅家俩老爷子年轻时就有来往,生意上更是斗了大半辈子。
代子千知道父亲最记恨,最嫉妒的人就是傅家老爷子,只要提起来,就恨的牙根痒痒。
而这次代老爷子并没什么反应,他只将木盒子交到代子千手里对他道:“人老了就看淡了,我们比不过傅家不比了不比了!我也不多求,只要等我死了你能养活自己,照顾好自己,娶个媳妇儿给代家续香火。我就知足了。”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儿,临了临了家业全被我儿子都给了别人,也算件好事吧!罢了,也算弥补以前犯的错了,破财人安乐,破产……更安乐!”
“……”父亲都知道了……
代家是老爷子的命,家业没了,家也没了,等于要了老爷子的命。
“爹,迟早有一天……”
“你会将家业挣回来,让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老爷子将代子千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你不是那块料。我不图你什么,只要你活着。别再去招惹傅家,那是作死!”
“和傅家斗了大半辈子,你爹我深知不是傅家那老家伙儿的对手,你更没戏。你爹我缺德事儿做多了,也该死了让被我伤害过的人解解气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得好好活下去!”
老爷子自嘲着,回想起当初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真的觉得累了。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好像就在眼前,一遍一遍的招手。
代子千紧紧拉着老人枯槁的双手,手里的木盒子跌落到地上也不管。
老爷子越是笑的轻松释然,他越害怕,“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爹你不是说自己做了很多缺德事吗?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还要活一千年呢,你还要活很久……”
“你这宽慰……傻小子啊!”老爷子笑着看了代子千很久,直到身体实在撑不住才在床上躺了下来。
代子千拉着他不松手,“爹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我陪着你。”
“好。”压着声音应了一个字,代老爷子合上了眼。
他呼吸越发平稳,代子千坐在床边的地上,捡起来那只木盒子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