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收宅子、狗仗人势
傅老爷子不着急说,连老爷却被他钓足了胃口。
他还记得上一次他们逼到傅家,傅老爷子许下的傅家长房媳妇儿只能是他们家连梦茹。
认识多年,连老爷深知傅老爷子为人,而且傅家治家行商,都遵守着一句话:一诺千金,信誉为上。
连老爷也是生意人,信守承诺和信誉对生意人的重要性。
然,他信傅老爷子,不代表他信傅均霆。
拿开傅老爷子的手,连老爷面带嫌恶,“你说的不算,你们家傅均霆从没看上过我闺女。当着所有人的面退了我女儿,我们家不跟他计较,他受伤我女儿好心去看她连面儿都不让见。这还不叫羞辱?我也要面子的,我这张老脸不能就这么丢完了!”连老爷拍着自己的脸,提起傅均霆他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他老子,说到底他都得听我的。梦茹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这点变不了。我们两家的亲事黄不了,所以贤弟你也别看到我就躲着。”傅老爷子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傅均霆答应娶连梦茹,但他知道他这么说,姓连的会相信他。
眼下正当乱世,他身子不好,两个儿子一个不在身边,一个不成气候,生意也越发的不景气起来。
若是他再不拉拢个好帮手,他怕傅家和代家一样,偌大的家业,就这么一点点黄了没了。
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连老爷虽没表态,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和傅家这个亲,他还是愿意结的,只要看傅家的心成不成了。
“行了别犹豫了,这段时间霄凡都没再见那个野丫头,可能他都已经把她给忘了。”傅老爷子这句话像是给连老爷吃了颗定心丸。
“真的?你儿子舍得那个当成宝贝似得女人?”连老爷半信半疑。
“你我也都年轻过,谁年轻过还没犯过混!等他想明白了,迟早会收心的。”傅老爷子的话,让连老爷嘴角一抽。
是,他们俩就是最好的列子,傅家逼死了知书达理的正牌夫人,取了个骄纵跋扈的金牡丹。
而他,家里几房姨太太,平日里不用请戏台,就常能看到争风吃醋的好戏。
“你那混蛋儿子跟他不正经的老爹一个德行。”一想到自家闺女被傅均霆当众退婚,最后还是得嫁给他,连老爷就咽不下这口气,“别拖太久,否则我把闺女嫁给别人。”
“得了吧,比不上傅家的,你舍得让闺女嫁?”正如傅老爷子说的,不管论家世还是什么,京华能比得上傅家的少之又少。
姓连的不舍得放弃傅家,所以才会连傅均霆当众退婚都容忍下来。
代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华街小院儿,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蓉儿。
出门买菜的时,无意中听说代老爷子没了,惊得手里的菜都掉到了地上。代老爷子是封锦的仇人,她一直跟在封锦身边也是知道的。
封锦一心想要报仇,只是没到合适的时机,然而,还未等到她报仇,代老爷子……
不知道这对封锦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听到这一消息,蓉儿忙不迭的跑回了京华街小院儿。
不比在傅家时的拘谨,在京华街这段时间小丫头张扬的性子完全释放了出来。一进大门,就大喊起来,“小姐,封锦小姐——”
她这么称呼封锦习惯了,封锦让她改过,她改不过来也就放弃了。
听到有人喊,封锦从房间走了出来。
见她满头是汗,因为买菜才挎着的篮子里空空的。
“小姐,你知道么……”蓉儿迫不及待的话刚想出口,就看到封锦手里捏着一张报纸,正翻到关于代家的那一面。
剩余的话也不用说了,蓉儿咽了口唾沫,见封锦面上没一点轻松之色,问她:“小姐,你不高兴吗?你的仇人死了!”
她该高兴吗?
封锦在心里自问,自从知道代家老爷子是害死师傅的人,她的心里就一刻也未放下过仇恨。当初若不是顾初岩,她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当场结果了代家父子。
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去报仇不是因为自己懦弱,而是代家在京华城商业界有着重要的地位,她不能因为个人恩怨毁了商业界的一角。
然而,自作孽,不可活。
不等城中局势稳定,封锦去找代家去寻仇,代子千便将代家的产业败了个精光,将老爹也气死了。
也许是上天安排的,没能让她亲手为师傅报仇。
人死帐烂,姓代的与师傅之间的恩怨也许还是要他去地下跟师傅亲自道歉……
“师傅,你见到他了吗?你可以亲自让他偿还他欠下的债了。师傅徒儿好想你。”没有师傅这些年,封锦也算尝尽辛酸。
如今没等她动手,仇人就死了。她心里没有轻松,反而很想念师傅。、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两世都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早已将师傅当做亲人。
这种思念亲人的感觉,在心里翻转,眼底酸涩却始终没让眼泪流下来。
代老爷子的后事由没钱没人的代子千一个人办有些吃力,傅老爷子念其父亲是自己的师兄弟,一直帮衬着,还让傅均浠在代家帮忙。
代老爷子没亲人,但一生好面子,临了临了有傅家帮衬着也没走的太寒酸。
傅均霆虽然没到,也让乔副官代表云军和他送去了帛金。
代子千不太领情,碍于眼下自己不比傅家,也没表现出来。代家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代家老爷子入土为安,代家宅子也到了被人收走的时候。
人家来收房子的时候,代子千已经收拾好了。什么都没带,只身一人,怀里抱着个木盒子,双目无神,表情木讷。
来收宅子的人大喇喇的闯进府,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手里拿着把扇子,头发梳的油光滑亮,长得却是大脸盘上一双满是算计的小眼睛。
来人手下跟了两个小弟,以前是混街头的。对于代家大少并不陌生,以前还是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的。
见代大少爷落魄了,一个个装不认识了,将为首的人请进府,正看到代子千出来,立马上前围住。
代子千只顾着抱着手里的木盒子,全然不在乎他们。
“呦呵?”其中一个头上长着疤瘌的怪叫着,挠挠头上前推了一把代子千,“还当自己是少爷呢?没看到我们来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呸,晦气。”
“对,晦气。”另一个小喽啰附和。
眼神冷寂的看了他们一眼,代子千没有出声,只管往前走。
刚走两步,膝盖上猛地剧烈一痛,整个人便跪了下去。
单手撑着地,代子千抬眼看着他们,眼底是无尽的森冷。
“咋了?不服气?还当自己是根葱呢?”一边说,一边挠着自己一片一片缺毛的脑袋,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别装了,你就是个丧家犬。代家那么大产业都被你败光了,亲爹也被你气死了,我说代少爷,你咋还有脸活?要我说,上吊跳河,那个都比现在这样舒服,省的脏了别人的眼。”
说话的人叫小疤瘌和另一个小喽啰土坷垃是京华城出了名的混混,除了有个诨名,无家无亲人。最擅长见风使舵,只认钱不认人,谁有钱谁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