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太监服的伊弘和蒙武在赵王宫几个飞跃便到了宫墙外,一直听着伊弘滔滔不绝废话的蒙恬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此次去赵王宫的目的是见楚王子负刍。
“我有东西落在王宫了。”
“啥?”
“你带着草药不方便,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不待伊弘接话,蒙恬便已经飞了出去。
“喂······”伊弘嘀咕道,“我很方便啊,身轻如燕好不好。”
大殿中,此刻小太监已念到了魏国的贺礼,“天财地宝五箱,玉石三箱,其中有五株千年灵芝,十五株紫芝草,五十颗红玫种子,三担白森杖······”
一直在念礼单的小太监自幼混迹王宫,发现整个殿中又是一片安静,可现在念得贺礼与前几国并无多大差别,也就是草药为主罢了,本想大着胆子侧过头瞧一眼贺礼,却听见一声惊叫,“此非我魏国之礼!”
小太监一个哆嗦,差点跪了下来,在六国面前读错贺礼,丢了赵国颜面,罪该万死。
阿房抬起头,奈何个子太小,瞧不见箱中所装之物,只见那魏国使臣大踏步走至贺礼前,从中拿起一块大石头,“这,这怎会是我魏国贺礼!”
大殿中一阵轻笑,阿房注意到外人面前一向冷面的正哥哥也勾起了嘴角,侧颜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颜恩,这是怎么回事?”赵王一直抱着黎姬,听到声音才回过头,讶异道。
魏使颜恩一把扔开手中的石头,对着赵王道:“颜恩不知为何灵药不见了,不过礼单上的名单无误,只是这灵药却明显被人偷了。”
“被人偷了?”一直醉在美人怀的赵王显然才刚刚意识到这一问题。
“不错,我魏国国土面积虽不广阔,但资源丰富,还不至于吝啬至拿几块破石头来糊弄您,还请赵王做主,寻回贺礼。”
赵王一拍大腿,“贺礼都被偷了,肯定要寻!如今的小贼竟如此嚣张,来人啊···”
“等等。”赵王身旁一直正襟危坐的正宫娘娘突然发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颜使臣,魏国贺礼可是这小太监礼单上所念的?”
“自然。”
“赵魏数百里路途,灵药可是在赵国境内丢失的?”
“连夫人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颜某人监守自盗?”
“颜大人莫急,正听闻连夫人也是精通医理之人,怕是和你一样着急,想知道具体在哪里丢的而已。”一直安安静静吃酒的公子正此刻突然替颜恩解围,让阿房很是惊讶,毕竟他可是个自扫门前雪的人。
颜恩听闻有人解围,发现竟是从未交往过的秦国公子,但此刻可不是交朋友的时候,按下心中的好奇,理清思绪道:“使臣出使是不能擅自打开礼箱的,况且在入赵之前,箱子上的礼条都完好无损,若非如此,又怎能进得了赵王宫呢,夫人,您说可是?”
阿房注意到连夫人刚想继续接话,身边一小丫鬟凑近她耳边,不过几秒的工夫,连夫人的脸色就变了,但还是端着一国之母的架子,道:“正公子和颜大人说得有理,本夫人刚刚一时有些着急了,大王,您下令捉拿窃贼吧。”
阿房没有想到午宴竟然是伴着一则通缉令结束的,为追回魏国贺礼,估计不久宫外便是满城风雨了。
午宴结束后,众人依旧留在王宫等待下一场晚宴,午宴已是如此闹剧,倒另阿房有点期待下一场。
阿房被抱在公子正的怀里,听着他与蒙武的交谈,却一句话不敢插,生怕又像早上一样被蒙武发现什么。
“这连夫人大殿上阻了赵王的话,也是胆子不小。”蒙武在入赵之前,从未见过公子正,此刻不由得从今天午宴之事入手聊起来。
“正倒觉得她倒是个机智的,如贸贸然承认贺礼是在赵国失窃,要在这赵国区域范围内从何寻起?担负多少人力物力可不小,寻着了还好,寻不着倒是让六国看了笑话,连贺礼都找不到,一国威严何存。”
“已经被人看了笑话了。”不知从哪儿窜来的公子丹突然插嘴道。
“哈哈哈,燕公子这嘴老夫可不能得罪啊。”
阿房撇了撇嘴,老奸巨猾,明明都看透了,故意挑出来试探正哥哥。
“他啊,这嘴可欠了。”公子正笑道。
“你们可记得,大殿上连夫人突然改了口风,本先她可是不想背这吃力不讨好的无妄之灾的。”
“不错,草药虽然珍贵,魏国脸面也重要,但这毫无头绪之事,吃力不讨好,查不出来白白丢了自家脸面,与其自己丢脸,不如魏国丢脸,赵国富庶,自然不会介意这些药草。”蒙武虽是武将,心思却很是细腻,顺着公子丹的话分析了下来。”
“连夫人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宁愿舍了这份礼,也要保全赵国脸面,不过啊,她”
“她苗圃里的草药被盗了。”正卖关子的丹一下子被正哥哥接了话。
“你这人,怎么插话呢。”公子丹拍了一下正的肩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据说赵仰的病是风寒,可这都近两年没见着人了,只听闻连夫人寻医问药多处,方得一处方,去年还来回奔波呢,今年可一直没出过王宫。”公子正娓娓道来。
“没错,连夫人自己搞了个苗圃,今儿个,不光魏国贺礼被盗,她的苗圃也被洗劫一空。”
“燕公子消息可真是灵通,这宫闱之内,妻妾纷争之事也如此清楚。”蒙武在一旁开口道。
燕丹听出了蒙武话里的一层意思,笑道,“这宫里的事,想知道都不难,是吧。”说罢还推了推公子正。
“可不是,你也就只会在小解之时,听宦官那里八卦。”
“喂,给我点面子!”燕丹举起手佯装要打,正哥哥怕伤了怀里的阿房,一个箭步闪到了数米开外。
阿房有些好奇,问到,“赵仰是谁?”
“是连夫人的儿子,前两年掉河里了,蹊跷的是,之后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