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蒙恬,秦国人士,随家父前来······”
“你这次也很唐突。”负刍旋即打断了蒙恬的自我介绍,一手托着下巴,侧过头来看着阿房和娃娃脸,看上去颇有些冷漠。
阿房抬起头,这长着一张娃娃脸,穿得跟贼一样的居然是秦国名将蒙恬!
“实在是久仰负刍公子的大名。”
“你久仰的方式很独特啊。”
“情急之下,看见公子轿子之上一条竹叶青,恐伤了公子,才有了那日迫不得已之举。”
“赵国都城邯郸官道上有竹叶青,本王子是不是该去找赵王要个说法?”
“非也,今日赵王大寿,城内各国人士出入,鱼龙混杂,且今日刚丢了魏国贺礼,公子还是别去找赵王了,毕竟我已经解决了。”
负刍轻笑一声,举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了一口。
二人的交谈倒是让阿房听明白了,前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掀轿子事件原来就是蒙恬干的,现在居然一本正经的在人家面前胡扯,这脸皮,简直比邯郸城墙还厚。
“那你说说,你久仰我什么?”阿房心里念叨,这负刍居然到现在还没打上来,真是好脾气。
“天人之姿。”
“哧···”一个没忍住,阿房先笑了起来,瞧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阿房亦一本正经道,“我刚刚咽口水咽呛了。”
负刍没有理眼前的小人儿,只是淡淡道,“蒙公子真是好眼光啊。”
话里明显的冰碴子,蒙恬却毫不在意,“我眼光向来不错,不过我今日是特地前来赔礼道歉的,昨日之事,蒙恬举止不当,影响了公子,望海涵。”
蒙恬说完此话,退后一步,作了一个揖。
负刍举着酒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蒙恬,半响方才开口,“罢了,世人的闲言碎语与我也并无多大干系,你既然已经赔礼了,就走吧。”
“其实本还有个不情之请,但今日应允了这个小丫头帮她寻找娘亲,改日再去叨扰。”
“既然蒙公子知道是叨扰,还是别来了。”负刍果断地拒绝了。
“负刍公子放心,蒙恬此次定不会闹得满城风雨了。”
负刍皱眉,委实不想再与他有过分多的交集,但此人却很是不识趣,蒙恬见他没有多说些什么,便抱起了阿房,回到了原先的路上。
蒙恬与阿房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出去了以后,自亭子后面的树上跳下一名黑衣人,一顶宽大的帽子遮住了脸,瞧不见模样,宽松的衣裳看不出男女,只觉着一股凉意,像冬眠刚醒的蛇爬出洞,随时准备猎食。
黑衣人站在负刍桌前,低着头,侧手按在腰间的刀上,似乎随时准备着。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负刍摆摆手,看向刚刚蒙恬走出去的方向,“他不是我们要动手的对象。”
朔清宫外面一棵大树上,蒙恬抱着阿房坐在上面,蒙恬这一身穿着实在不适合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面,阿房看出他的顾虑,小声道:“这里我好像有点认识了,我下去随便找人带我去找娘亲就好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没有必要一直拖住不放,若被人发现了,很是麻烦。
“好,我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你放下来。”
又是一座假山后面,蒙恬把阿房放了下来,临走前小声说道:“你娘亲在南边一点,你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找不到就寻个侍卫带你去,知道么。”
“嗯嗯,我知道的,就像我找你一样。”
瞅了两眼,外面没有人,阿房正准备往外走,“丫头,等等。”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你把这个带着,找到娘亲就把它放出来,它会来找我的。”
说着,将腰间的小铜球取了下来,阿房接过手,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驯养的一条小蛇,”蒙恬按了一下铜球旁边的机关,球上方弹开了一个小口子,一条黑色的小蛇冒出了脑袋,‘嘶—嘶—嘶’地吐着信子,“它叫‘长不大’,跟着我好几年了,还是这般大小。”
阿房瞧着朝自己吐信子的小蛇,心里一阵发毛,蒙恬注意到眼前的包子脸已经皱成了一团,笑道,“别怕,它很有灵性的,不会咬你的,”说着,将阿房的手抬了起来,“来,摸摸看。”
阿房轻轻地将手指头放在了‘长不大’的脑袋上,冰冰凉的触感,滑滑的,跟着阿房手指头的触摸在晃,“它真的很懂事!”
见眼前的丫头对小蛇没有了抵触,蒙恬教了阿房铜球的使用机关,“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把它放出来,知道么。”
“嗯嗯好,那我走咯!”
阿房揣着‘长不大’向河边的亭子走去,举起铜球,发现球下面密密麻麻与许多小孔,该是给‘长不大’透气的吧,其实蒙恬对自己的安危倒是多虑了,美人娘亲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乱世之中,琴棋书画到没有让自己学,倒是先请了个武师,如今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可以的,不然刚刚也不会那么快找到假山后面的蒙恬。
小心翼翼地抱着铜球,应该快到正哥哥那边了。
见着前方一群宫人围着一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小丫头走了过来,阿房向路边偏了偏,只是众人经过自己身边却并没有走远,领头的小女孩走至了阿房跟前,趾高气扬道,“你为什么没有给我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