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蒙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负刍重又起身,准备回床,掀开床帘,却听见后面蒙恬闷闷离开的声音:“今夜叨扰公子了,蒙恬告辞。”
夜里,蒙恬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心中还是有些乱,身为长孙嫡子,今后是必须要继承家业的···
想想,蒙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那么久远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自己不过是欣赏负刍的脸罢了。
蒙上被子,一个翻身,该睡觉了。
翌日,城门果然解禁了,连着城内的兵都少了,明显能看出来百姓都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在看不见的地方,燕质子府上多了几名暗卫,燕丹亦有察觉,但却算不出原因。
今日城门既解禁,滞留了多日的各国使节也准备启程回国。
前些日子热络于和公子正喜结良缘的韩国倒是利索,解禁消息一出来,就进宫和王上告辞了。
关于和亲一事,公子正并无兴趣,对于韩国后来再无消息传来,也就此作罢,不再关心,倒是蒙武很关心,一大早就来质子府说道这事。
“你说,这张平几个意思,和亲之事,抛了个话就石沉大海了?”
“蒙叔对韩国那丫头满意?”质子府后院内,公子正一人独自对弈,时不时接一句蒙武的话。
“有些刁蛮了,不过重点不在那丫头,重点是那张平,很没有诚意啊!”
“既然那丫头不好,若张平继续纠缠,我岂不是还要费脑子甩掉他们,如此一来,甚好,清静了不少。”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张平既来与你商议,定是得到了韩王指令,突然后悔,这后面的事···?”
“蒙叔何必如此忧心,要么是韩国有人不喜这桩婚事,要么是秦国有人不喜这桩婚事,要么是别国有人不喜这桩婚事,总之,有人不喜就对了。”公子正的棋稳步进行,一丝没有因为婚事而乱。
“你,你这不是废话么。”蒙武气急,自己好心与他分析,他倒不紧不慢。
“蒙叔,我也不喜这桩婚事。”公子正抬头说道,棋已分出胜负。
蒙武看向棋局,黑子胜。
见公子正态度如斯,蒙武心中明白,他心中怕是已经有了想法了,那韩国公主自然不必是回秦站住脚跟的必要棋子,自己又何必操心。
下午晚些时候,质子府有人拜访。
是魏使颜恩,特来感谢公子正寿宴上的帮助,虽后来听说,连夫人之所以愿意追查魏礼,是因为紫芝草,但公子正午宴上的几句话也确实给自己帮了不少忙。
客套的寒暄之后,颜恩才问出心中的困惑,“那日公子,究竟为何出言相帮?”
公子正笑道,“原来颜卿所为此事而来,我与你同在赵国邯郸,皆为客,出了事故主人不帮,我又怎有袖手旁观之理呢。”
颜恩似信非信,国家之间,利益为上,仅为主客之道,多少有些牵强。
许是看出颜恩的怀疑,公子正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我与贵国信陵君有数面之缘,于情,看在他的份上,于理,看在你我皆为客的份上,不知这样的回答颜卿可满意?”
如此一听,颜恩才恍然大悟,信陵君可是魏国之功臣,只可惜大王错用奸佞,罔顾了信陵君的一份苦心。
“那如今,公子可与信陵君还有联系?”
“联系到没有,只是前年见面,相谈甚欢,后就不知起去向了。”
“如此倒是可惜,若能有幸见到一面,颜某也算是无憾了。”信陵君在魏国民间地位极高,只可惜被下令不得回国,颜恩心里明白,这是魏王的一个错,虽很是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在此又小坐了片刻后,颜恩便离开了,其实他今日来,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和公子正告别,魏使明日便准备离开,至于那丢失的贺礼,既已送到赵王宫,那便是赵国的事了,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该回国复命了。
颜恩走后,蒙武才从后院出来,“来告别的?”
“不错。”蒙武也不多问,他知道公子正在发展自己的势力,自己无须过问,他效忠的是大秦,未来谁是大秦的主人,那是由大王说了算的。
公子正隐忍多年,日后一旦爆发不容小觑,但想到远在咸阳的公子成蟜,蒙武忍不住皱眉,日后怕又是一场激烈的内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