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燕丹大手一挥,将庆元店里的招牌全上了,阿房在一旁听得不亦乐乎。
伦特在一旁听着,也不像姆娘或者樱桃一样阻止,他本就是塞外的汉子,闲散惯了,此次出门的任务就是保护阿房,吃什么倒是无所谓。
燕丹还令叫了一份吃食给伦特与侍卫,留他们在一楼大堂吃,伦特也不反对,只是挑了个恰好能看见二楼雅间的位置坐下。
当然,能让他安心坐在这里,可不是他对燕丹放心,是因为他知道,府里的暗卫已经把庆元能出去的地方都看住了,自己只需要守好大门即可。
阿房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吃个饭,府里的暗卫和随时要干架一样围住了庆元。
因为燕丹的缘故,菜上得很快,没一会儿桌子上便摆满了。
与自己平时所吃的确实有不少的差别,菜品虽比不得二十一世纪,但阿房也知道,这已经是现在的最上乘了,甚至和那一日赵王大寿的饭菜不相上下。
这猪扒切得有些大,若是小一些,在撒些酱就更美味了,但这外酥里嫩的肉质还是让阿房有些停不下嘴。
燕丹看着正在大快朵颐,两手抓着肉的阿房,有些好笑,若不是这四周被吕府暗卫围得像铜墙铁壁一样,哪能看出来这是吕府的千金,街上的野小子差不多。
燕丹可没有阿房那么好的食欲,随意喝了几口酒,说道:“你这丫头,吕府在吃食上这么亏待你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他们···”,阿房嘴里塞太多,一口气说不清,咽了嘴里的肉才又说道:“他们不问我想吃什么,只有偶尔正哥哥会带些好吃的给我。”
“阿正?”
“嗯!”
“这么冷心的个主,对你倒是不一样。”
阿房心里一愣,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随意打哈哈道:“真的么,不过桐姨说他这是给我赔罪呢。”
“他给你赔罪?”燕丹一下子来了兴趣,公子正此人看似八面玲珑,其实心肠比谁都冷,觉得他好相处的人,大多是因为压根儿没被公子正放眼里,唯独这阿房是个例外。
那日在赵王宫与他们二人的相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但燕丹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小丫头对公子正来说,不一般。
“娘跟我讲,正哥哥第一次抱我时,把我的头给磕了,喏,你看,这儿还有个疤呢。”
说着,阿房掀起额前的碎刘海,有一个小小的,已经淡了的疤痕,燕丹跟着阿房的动作看去,确实,有个疤,但一点不引人注目,不仔细看压根不会注意,说不定随着阿房年龄的增长,这个疤会彻底消失。
“桐姨说,我被正哥哥摔破了相,还晕了好几天,以后若嫁不出去就要怪他,所以他现在就是在讨好我。”
阿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那被讨好而骄傲小表情和油汪汪的小手,在燕丹看来,竟是很有说服力。
这件事燕丹三年前听说过,但以为只是普通的磕着碰着了。
但把吕不韦的女儿摔破了相,一般人能活着出吕府就谢天谢地了,更不用说还直接晕了几天,公子正能有勇气再踏进吕府,燕丹也是服气的。
娥蘅看着柔弱,但谁不知道,这个女人无论魄力还是能力都堪比男子,不然如何在赵国独自支撑吕府产业,抚养孩子。
乱世里,钱权才是王道,偏偏吕府两者都有,在某种程度上,这都是一个被外放质子所得罪不起的。
想了想,燕丹感叹,果然自己比不上公子正,没皮没脸的程度还有待提高。
想罢,燕丹夹了一块鸡肉给阿房,道:“太可怜了,多吃点。”
阿房继续着自己的食物,心里却留了个警惕,燕丹似是与公子正交好,但究竟如何自己并不知道,许仅是同为质子的惺惺相惜抱团取暖,又或许真的是可为对方两肋插刀的挚友。
当然,现在阿房更倾向于第一种,毕竟今后荆轲刺秦可是这位主在后谋划的。
等樱桃赶到庆元楼时,阿房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嗝~好饱。”
摸摸自己的肚子,阿房回头看向门口愣神的樱桃,“樱桃,你来啦,要吃什么,随便点,都可以!”
樱桃当然不是自己找来的,快吃结束时,燕丹派人去将她接了过来。
婢女虽然不值钱,但也是跟了阿房这么久的,没必要再给人家添乱再训练一个,虽然这个资质好像一般般。
燕丹让店小二随意安排了一些吃食给樱桃,正好在樱桃吃的时候,阿房再好好消消食。
下午,阿房本想继续去看竹老的皮影戏,了解一些做法和流程,自己回去也鼓捣鼓捣,但一行人刚出门,就被一人拦了下来。
男子二十余岁,相貌不凡,倒是挺俊朗,一下子堵住了大门口的燕丹和阿房。
阿房瞧着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倒是燕丹,看见此人来,脸直接冷了下来,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