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儿听欧阳逸这样说只是微微一笑,这样的话也许很感人,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己所不欲,金玉珠宝都是粪土。
“我的周全有我相公护着就行,不劳别人操心。”程锦儿很坚决的说。
“可是他现在不在,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
“不,他一直都在。”程锦儿看着欧阳逸:“因为有他在,所以我有勇气面对这些,如果不是他,程锦儿就不是现在的程锦儿。”
欧阳逸不懂,也不会懂,或者是不想懂。
“既然欧阳公子这样回答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她行礼就要离开。
“你究竟想做什么?”欧阳逸突然沉声到。
“还牧城安宁。”
“现在安宁了,以后呢?”
欧阳逸知道五毒教的目的,流毒天下为尊,五毒教是不会希望现在有什么安宁呢。
“我能做的事情尽力而为,我不能做的事情,哪管它洪水滔天。”程锦儿说完就走。
既然钟凌峰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么她也得帮他一把,或者说她也不喜欢现在的牧城。
陈楚藏在竹林后面看着程锦儿离开,他不知道这个何家少夫人和毒使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自由的来见毒使。
程锦儿察觉到有人看她,不过也没有在意,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她坐着马车回何家,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们看着何家的马车有愤恨、有贪婪、但是更多的是茫然。
突然一个人口吐白沫的躺在路中间抽出起来了,立马引得别人侧目围观,沈清忧也把马车停了一下。
“立马回府。”程锦儿挑开车帘看了一下吩咐到。
在人在街道围住之前,程锦儿的马车已经过去了。
“好像是瘟疫啊?”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声。
众人一愣,随即四散开来。
不到一天时间,相继死了好几个人,牧城一片混乱,死人也没人管,在恐慌之中打家劫舍更为频繁了。
曹叔已经出去了,作为大夫他肯定不会不管这件事,程锦儿也没有阻拦他,毕竟那是曹叔想做的事情。
“外面死人越来越多,而且尸体没人管,人已经开始往城外逃了。”沈清忧在程锦儿身边说。
一场瘟疫会让一个城池变成死城,程锦儿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祸不单行了。
不过这瘟疫也在程锦儿的预料之中,只是来的有点快了,而且来的太凶猛了。
“我们是不是……”沈清忧看着程锦儿。
她一直都主张程锦儿离开牧城,毕竟程锦儿现在有身孕,一举一动关乎腹中胎儿,所想自然不同。
“家里还有多少干柴?”程锦儿突然说。
沈清忧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没道理了:“不知道。”
程锦儿一想也是自己慌乱了,沈清忧是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转即就去找她娘了。
家里的用度都是由陶氏负责的,而且陶氏做的十分精细,不会有浪费的情况。
“粮食还可以吃两三个月,但是柴禾不多了,也就用三五天吧。”陶氏合上账册:“我们还是出城吧。”
程锦儿想了想摇头:“现在出城更危险。娘知道之前我们做的米粉,看看能不能把生的粮食给磨成粉煮了吃,尽量的节省柴禾。所有粮食都严密的装入瓮中,不能老鼠咬了,另外全府上下所有人必须喝煮开的水,离开何府的人也不要再回来了。”
陶氏想了想点头,她知道程锦儿这是在应对瘟疫:“我这就吩咐下去,只是你这样吃行吗?”
“吃不到东西的时候都有,我这样为什么不行?”程锦儿笑着说。
人对死亡的恐惧永远不会改变,而瘟疫就代表着死亡,原本在城里横行霸道的难民,现在抢了东西一哄而逃,牧城瞬间安静了不少。
可是留下的是满目苍夷,没有了粮食,地上是慢慢腐烂的身体,散发着无尽的恐惧。
九姑站在房顶上看着牧城,这不过是天下是一个缩影,只是比别的城池早一点发生这样的事儿而已。
欧阳逸看着陈楚:“你也要离开?这个城池你不要了?”
陈楚面有尴尬:“毒使明鉴,现在牧城发生了瘟疫,若是坚守肯定是玉石俱焚,不若我们拿了牧城的钱粮也好有风云争霸的机会。这牧城没有屏障,易攻难守,就算是没有这次瘟疫,到时候朝廷发兵,我们可能也守不住。”
欧阳逸微微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让陈楚心里有些不确定,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五毒教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出现了,而且按照五毒教的标准做的也不错,可是欧阳逸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兴奋。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有悲悯之心的人了?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成大事的人,要有牧天下之心,这芸芸众生在他们眼里应该是畜类,不过为我所用而已。
所以他不在意自己骗了多少女人,不在意事发之后别人怎么诟病,因为那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她说:这本就是一个悖论,只是看我们站在哪一边而已。
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在想自己站在哪一边,知道这是两边,便有了思量和考究。
“让你的属下清理城内的尸体,在城外挖万人坑,放入石灰掩埋那些尸体。”欧阳逸十分平静的说。
陈楚以为自己听错了:“万一我们的人……”
欧阳逸瞪着他,陈楚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话个咽下去了,然后心中却是不忿,万一他们的人感染了瘟疫怎么办?难道都要死在这里吗?
“你必须给我守住牧城。”欧阳逸看着陈楚。
“是。”陈楚心中一个激灵,觉得欧阳逸随时都会杀了他。
欧阳逸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他究竟不是一个合格的毒使。
“去吧,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二心,后果你知道。”欧阳逸懒懒的说。
“是。”陈楚低头退下,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欧阳逸的威胁,在他看来一出牧城就天高皇帝远,看欧阳逸能把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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