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边盯着账目,一边手指在算盘上快速的计算,然后算出一个结果写下来,有的还要核对三四次。
江合乐在程锦儿一边是懵逼的,她发现程锦儿做的事情她什么都不会,而且程锦儿几乎是一刻都不停的,放下这个是那个,好不容易才坐下喝一口水。
“觉得有钱人的生活怎么样?”程锦儿自然察觉到了江合乐的无所适从。
“那你识字,会打算盘,我又不会。”江合乐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我们家夫人也是农户出身,并没有请过教书先生。”巧儿解释到。
江合乐愣了:“那你怎么识字的?”
“我没有请过先生,但是我娘认识一些字,就写在地上告诉我是怎么字,有时候也会去偷听私塾先生教课,那个时候我也就认识字,写的很难看。”程锦儿直接承认。
江合乐却没有因为这个对程锦儿有排斥:“那你现在怎么会这些了?”
“学啊,你不会以为只有年少的时候请里教书先生才能学东西吧?”程锦儿看着懵懵的江合乐。
江合乐低头不说话,她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之所以喜欢易尚堂就是觉得易尚堂特别有本事。
“我是认识我相公之后才开始很快的学东西的,他教我写字,给我看各种书籍,让我知道书没有好坏,只有自己喜欢不喜欢。”程锦儿说道陶青川就温和的笑了起来。
江合乐看着程锦儿这样觉得程锦儿很幸福:“那是你遇到了一个好相公。”
“你又错了。”程锦儿看着有些低落江合乐。
悟,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性,江合乐身上有这么一点品性,只是人所感触的点是不同的,而这个过程是不断否定自己,重塑自己的过程,谁都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我怎么错了?”江合乐认真的看着程锦儿。
“我的确遇到了一个好相公,但是不是全部,你觉得我到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每天说着家长里短,抱着孩子在路边和别人斤斤计较,我会享福吗?”
程锦儿这样说着,江合乐脑子里就出现了村子里那些妇女的样子,然后又看了一眼程锦儿,她和那些人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看的出来,你不想过那样的生活。”程锦儿察觉到江合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厌恶。
江合乐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她并不是介意自己在村子里,而是介意周围都是一群天天论着鸡毛蒜皮的人,一棵树的树枝长到别人家了都可能会吵架,好像是一群盘桓在一起争一个粪坑的苍蝇一样。
“所以只能靠你自己。”程锦儿看着江合乐的样子。
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大概就像程锦儿的周围充斥着村子里的那些人,可是她却没有长成那个样子。
这是很小几率的存在,我们不能说它不存在。
“那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江合乐看着程锦儿。
“卖身到陶家,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程锦儿直接说。
“不可能。”江合乐立马不同意:“我们江家还没到要把我卖了的地步。”
“之前你爹要把你嫁给周到,和把你卖了有什么区别?而且你想好了,若是你真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那么你要面对什么?”程锦儿循循善诱到。
“就拿我来说吧,我的家庭关系还算简单的,一朝富庶之后,谁都想来置足,一个处理不好就闹的家宅不宁。你更是这样,你觉得有这样一群人拖累着,你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但是你卖身到陶家就不一样了,你可以不面对这些事情,至于能不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还得看你的能力了。”程锦儿并没有完全许诺。
“那我也不想成为别人家的下人。”江合乐说的没有那么坚定了。
“下人的确不怎么好听,可是你忘了周到是怎么欺负你们家的,就是因为他是陶家的下人。”
江合乐听程锦儿这样说思虑着看了程锦儿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和曾经的我有点像。”程锦儿说完就不再多说。
江合乐想想自己和程锦儿好像不怎么像啊:“你让我想想。”
“恩,你可以随时回家。”程锦儿不搭理她了,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江合乐坐在程锦儿身边坐到下午,看看天色走着回家刚好,就告别回家了,程锦儿派人用马车送她回去。
“夫人送她回去不怕她不来吗?”巧儿不解。
程锦儿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无私则成己私,她是在帮江合乐没错,不过也是在避免一些后患。
马车把江合乐送回去快了很多,刚好遇到下地回家的村民,一个个见了她眼里都发着兴奋的光,热络的不行,就连之前闹过矛盾的也都过来道歉了。
她有些懵懵的回家,刚回家就听左邻右舍来送东西,几个鸡蛋、一条鱼,几斤白面、一些肉,反正都是平日里精贵的东西。
在村子里长大,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意图,脑子里不停的想着程锦儿的话,其实程锦儿的事儿她多少知道一点,反正大事小事没断过。
若是以前她还会出去应付一下,但是现在看到她爹娘那得意的样子,她都懒得出去应付了。
有钱人的生活不是她想的那么轻松,而他们的生活却如蝼蚁一样苟延残喘,却在这苟延残喘之中自鸣得意,哪种才是她想要生活呢?
“合乐啊,你今天是怎么了?赶紧出来吃饭啊,今天晚上有肉。”李氏十分兴奋的说。
“娘,陶夫人今天给我说你上次的药费的事儿了。”江合乐突然说。
李氏愣了:“那不是因为陶家才那样的吗?”
“怎么是陶家?那周到不过是在陶家做事,而且已经被赶出了陶家,陶夫人说,我们可以问周到要。”江合乐说的认真。
李氏听江合乐这样说转身就走了,江合乐知道她娘是找她爹商量了,她娘还算疼爱她,却是一点主见都没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偏偏她又不能不管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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