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无霜原本以为他会多加盘问,谁知道南宫皓云先是关心她疼不疼,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是待她如此凉薄,身边连一个能关心她的人都没有,慕无霜忽然悲从中来。
似乎被慕无霜的悲凉感染,南宫皓云也没有再问,只握着她受伤的手腕,目光沉沉地盯着伤处,浑身气势渐渐骇人。
南宫玉泽一进门,险些被屋子里的冷意冻伤,他看着慕无霜受伤的手腕,眼神凝了凝,连忙走过去,“何人这么狠毒?竟然对皇嫂一个弱女子下这般狠手?”
南宫玉泽师承太医院院首,医术出色,同南宫皓云关系也极好,他性子一贯温和,这会儿眸色也带了凉意。
南宫皓云闻言,脸色更冷,“伤口怎么样?”
南宫玉泽迅速开始消毒处理,见慕无霜微微蹙眉,他连忙道:“皇嫂,会很痛,你忍着点!”
他刚刚要动手,却听南宫皓云冷喝一声,近乎无理地质问道:“就没有不痛的办法了吗?你不是医术很厉害吗?”
南宫玉泽:“……皇兄,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这么严重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痛?”
慕无霜微微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我没事,你治疗你的!”
南宫皓云脸色阴郁,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慕无霜,忽然站起身就走。
慕无霜的眼神追随着他,见他不管不顾地离开,眸光微微暗了下来。
南宫玉泽在一旁看得清楚,笑着道:“皇嫂,你别担心,皇兄这人就是喜欢把事情都埋在心里头,让人看不出他面上的情绪,反正就是冷冰冰的石头一样的……”他一边儿温和地和慕无霜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医治,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慕无霜听他吐槽自己的皇兄,注意力也渐渐地转移了,不由得问了一句,“那他……刚刚是不是又生气了?”
莫非,是气她不知好歹?
南宫玉泽轻轻笑了,面色温润如玉,犹如春风袭来一般,让人和他相处就觉得舒服。
“皇嫂,皇兄大概是在生自己的气!”
“啊?”饶是她聪明,一时也没有弄清楚南宫玉泽的意思,却见他神秘地眨眨眼,“皇兄那种闷葫芦,看你受伤了心疼,可是又不明说,心里生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你,竟然让你受了这样重的伤,不一定怎么自责呢!我看……他肯定是去给你报仇了!”
慕无霜心口动了动,却是道:“他……心疼?还自责?”
“皇嫂,你们相处时间还短,我还是第一次见皇兄这么紧张一个女子呢!刚刚柳如风差点是把我带着飞过来的,要不是皇兄着急,如风怎么会这么着急?”南宫玉泽笑了笑,言语间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而慕无霜专注南宫皓云的事情,竟然都没有感觉到疼。
南宫玉泽爽朗一笑,暧昧眨眼,“看来,皇兄才是皇嫂你的止痛良药啊!”
慕无霜:“……”面上忽然好热啊!
不过,南宫皓云真的……那么紧张她吗?
……
翌日朝堂上,南宫皓云阵营的户部尚书向皇帝上告柳州十三府中饱私囊,克扣救灾银两,收受贿赂等罪状二十多条,朝堂上一片哗然。
皇帝震怒,直接将柳州十三府的知府降罪,还严厉斥责了管辖这一带的五王爷南宫宸,“你莫不是以为自己上一次出了个好主意,现在就能安枕无忧了?在你管辖的部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你管制疏忽,还是你也参与其中了?”
南宫宸连忙跪下,脸色微微发白,“父皇,儿臣不敢。确实是儿臣疏于管理了,儿臣回去一定痛定思痛,好好整治下属,给父皇一个交代!”
皇帝也是真的动了怒,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当众斥责,“赈灾银饷一事就交给你将功补过,若是这一次再出了差错,朕绝不轻饶!”顿了顿,他又看向一旁淡然而立的南宫皓云,冷声道:“此事就由太子监督,务必要保证银饷安全到达灾民手中。”
南宫皓云面不改色地跪在了南宫宸一旁,扬声道:“儿臣不辱使命!”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明争暗斗,看得众人唏嘘不已,太子一向是隐忍不发,都是玩阴的,没有想到这一次倒是光明正大地在在朝堂上给了南宫宸重重一击,真是出乎意料。
何止是大臣们出乎意料,南宫宸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拦住宫门外的南宫皓云,“太子,你不需要给一个解释吗?”
南宫皓云不屑地睨着他,“五弟此话怎讲,你自己治下不严,难道还要怪到孤的头上?”
“你!”南宫宸咬牙,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仗他输的毫无防备,“太子殿下,你似乎高兴地太早了,不过是赢了一次,咱们下一场再见!”
南宫皓云冷声道:“南宫宸,这只是一次警告,以后,别动你不该动的!”
说罢,他便直接离开,留下南宫宸在原地蹙眉沉思,出了上次奸细一事,他最近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南宫皓云这是发了什么疯?
南宫宸不知道南宫皓云发什么疯,慕无霜知道后,却是知道地清楚,南宫皓云怕是以为她的伤是南宫宸派人做的,所以才肆意打击报复。
“太子殿下,你这样,不值得!”慕无霜找到书房里的南宫皓云,再次进来这里,她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说不上来,可是就多了一抹异样的动容。
“在朝堂上公然和五王爷撕破脸,皇上必定猜忌,殿下,您……”慕无霜本想说不值得为了她这样,可是却被南宫皓云淡淡地打断,“父皇早就知道,如今不过是搬到明面上来而已,你不用忧心,孤自有分寸!”
对于他的维护,慕无霜很是感动,又很是无奈。她还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关心和爱护,而南宫皓云显然也不擅长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的爱护和关心。
南宫皓云见她愣着不走,眼神落在她手腕上,微微顿了顿,“伤口还疼吗?”
慕无霜忽然有些心虚地将自己的手腕缩了缩,不小心扯动了伤口,脸色一白:“嘶……”
南宫皓云连忙走过来,低斥一声,“你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连自己的伤口都不在意!”
他执着她的手腕开始检查,却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轻地几不可闻,若不是离得近,他几乎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