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制的战靴践踏着大地,在全身的力量下踩出龟裂,漫漫黄沙扬起。他不断地加速着,一人一把剑便可匹敌千军万马,形成了宛如狂奔的兽群一般的气势。但即使如此,他正前方的剪影只是保持着平静的心态,淡然地看着。毫无动摇的身姿,仿佛一道无底的深渊横跨在了亚瑟冲锋的路上,平静之中蕴含着的是名为未知的恐惧。
怎么回事,光光从气势上就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亚瑟也感受到了,对手那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但是心中亦无任何的犹豫或者踌躇,涌出的反倒是欣喜。
“骑士的冲锋岂有就这么停下的道理。”亚瑟爽朗的笑声中透露着由衷地喜悦。他高举利剑,长声高呼:“骑士们!”随着他的话语,无数道幻影浮现在他的身后,身披华丽的铠甲和俊秀的马匹,首先是一个两个直至成百上千个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军在他身后浮现。在遥远过去驰骋疆场的骑士们应召而来,手持着长枪高举着旗帜。
“随我冲锋!”利剑挥下,他身先士卒向着前方奔去,成千上万的骑士的英魂其后紧随着他。昔日的战士们在这位崇高的骑士发起冲锋之时,依照当初的誓言,从时光的那头再次重聚于他的身后,再一次追随他们的王者向着前方发起无可匹敌的进攻。那在他们眼前的身影便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旗帜。而在此刻这个身影高举利剑带头冲锋,向着前方,披荆斩棘,无可阻挡。从遥远的过去至今从未改变,胜利就在前方,现在只要向前即可。
“这算什么,王之军势吗。”哪怕是不善言语的他看到这幅情景也不由发出一声吐槽。“这么大排场还真是看得起我。”与这幅恢弘场景相反的是,剪影此刻的内心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如同空洞一般虚无吞噬掉了他所有的情感。没有任何的紧张亦或畏惧。
胜利的机会并未失去。他只是平静地以第三人称评估着,而从未有过的平静带给他的不仅仅只有冷静地思考这么简单。
从感受到内心的变化一刻开始他就隐约明白了,或者说悟了。看来这份心境就是我在境界上突破的证明,说实话,还是希望能有什么明显的迹象啊。与之相对的心中的沉闷一扫而空,目视着前方,仿佛找寻着那一道存在着胜利的未来。
全身脱力的姿态,以单薄的身躯站立在那万军之势的冲锋的路上,给人以螳臂当车的感觉。但直至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看来打算是正面面对,只是身上气息愈加飘忽不定,好像是在做些什么。
“愚蠢。”观众席上有人不禁发出不耐地结论。“我还以为能挣扎一下呢,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哪怕有所依仗,对于这种攻势还打算正面对决,真是愚蠢。”而周围的也没有什么反驳的声音。
要是能知道观众席上的说法,那剪影估计就会说他们想的太天真了。“呵,完全没法动弹啊。”并非没有尝试去避开对手冲锋的路线。但对手显然没有给他这个选择如山如渊的气势已经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粘稠的空气,压抑着呼吸。就如同困在琥珀中的飞虫一般,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束缚。在此刻心态下,他索性破罐破摔般地放弃了闪躲的打算。
直感一般的洞察力,隐约地告诉着他这份如同蜘蛛网般缠绕住他的精神上的压迫力,不仅仅只是在那磅礴气势下的副产物而已。其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用义。“就只有静观其变了吗。”
放下了纷杂的念头之后,反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专注。精神在无思无想的境界下得到洗涤,透彻地映照着外物。急速运转的大脑,思维速度不断地提升换来的结果就是,对手的动作在他眼中放慢。他所能做的就是为了抓住那唯一可能存在的生机,而再次直面死亡。
也不管是幸运之神垂怜了他还是对手的疏忽,或许说生与死从来都是并列而行。在他选择直面死亡之时,生的机会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这里了。”看着面前那说不上事漏洞的漏洞。就像集团性质的冲锋本身就是为了应对集团之间的战斗,换句话说就跟他所吐槽说的王之军势一样,是对军用的特化性招式。在骑士幻象和
在平日里这细微的遗漏哪怕被发现也无法利用,但也给了他一丝翻盘的机会。“没什么好想的了,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可能只是连说都说不上的细小间隙,尽管在旁人看来就像是是一块细小的舢板迎面撞向巨大的海啸一般。但那抓住胜机的一刻的决断,还是驱使着他义无反顾地向着的百万之军发起了一个人的反冲锋。
“想都别想!”并未对对手自不量力的举动感到可笑,反而在对手准备直面自己时便已有了一丝钦佩。此刻他面对着对手那形单影只的反抗,只有如临大敌般的预感:“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找到了什么,但我也没有那么天真到就这么看着。”亚瑟也没有放任对手的打算,他明白无论对手有什么意图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下手直接将对手的意图组织。
他刹下了脚步,半蹲下身,将爆发般的力量通过脚传递到地上。只见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坑,而他则如同炮弹般跃出。
瞬间的加速将两者本来就不算远的距离一下化为了零。转瞬间便来到了剪影面前,将对手拉入了自己攻击的范围。
“倒下吧。”手中的利剑直接挥下,白色的剑光再次撕裂开空间,顺道将对手劈成两半。骑士们追了上来,绕过亚瑟,奔踏的马蹄和骑士枪将对手撕成碎片之后,便冲入前方的黄沙之中,就再也没了踪影。宛如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但是地上散乱的马蹄印和飞扬的尘土证明着这一切确实发生过。
但此刻的亚瑟并未有对于解决了对手而感到轻松,刚刚手中武器传来的手感说明了并未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这么说来反而自己提前出手使得阵型出现了散乱,呵,竟然被算计回来了吗。”简单的思考过后,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应对正好陷入了对手的算计之中,但他的也并未感到任何恼怒,只是饶有兴致地说道:“喂,挺能干的嘛,没想到被你用这种方式正面过了这一招啊。没那么容易死吧,出来吧。”
“咳咳,果然没法骗过你吗。”有些狼狈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别那么看不起自己啊。”好似替对方感到不值和惋惜一般“我可是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好对手了啊。”话语虽然轻松,但其实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从对手重振战意的那一刻开始,局势开始不断向着他所不能预期的地方发展着。再这样下去可能输的反而会是自己,他有着这个预感。“不过那又何妨。”摇了摇头,甩去了迷茫,语气愈加显得狂热起来:“不如说这样才好。”
这不是压根没有任何的松懈吗,虽然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这位有多么厉害,但真正的体会到还是能轻易超出我的意料啊。看着对手反而不断高扬的斗志,剪影也只有发出一阵苦笑。“那还是看得起我啊。”
“那么能容许我问你一个问题吗?当然你不回答也可以。”
怎么回事,突然那么严肃。“这个当然可以,请”虽然亚瑟突然变得严肃的语气让剪影感到诧异,不过这也刚好给了他喘息是时间,可谓正中下怀。
“如果凭借你现在的状态,哪怕挣脱开我的束缚也不算难事吧。”不解的问道:“又为何选择正面对抗呢。”
“怎么说呢”剪影用不确定的语气回应着“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反而躲开了,那就真的输了。”
“是吗”亚瑟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着,确定内心的困惑。仅仅凭借提升的直觉就把我这招的真相洞察了吗。像似经过了犹豫后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了,我也要说声抱歉。”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一时陷入了困惑。
“我其实还藏了一手,你是一位值得我拿出真正实力的对手,请原谅我的冒犯。”话语落下,双手持剑行了一个致礼。便再次向着对手冲刺而去。动作却显得轻盈完全没有任何大的动静,但是仅仅只是眨眼功夫距离便被拉进了大半。毫无疑问,这是洗去一切铅尘,千锤百炼之后得到的真正的技艺,平凡而致命。
这估计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这就是剪影看到这一幕所得到唯一感想。
“怎么,还继续站着不动吗,这可不是之前能比的,如果以为还能像之前那样躲过,就太天真了”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亚瑟已经突入了剪影的身周。
而相反,他仅仅全程看着对手拉近着双方的距离,平淡地注视着亚瑟的面孔,说:“你没有发觉吗,我已经发动了我的进攻。”
“什么。”亚瑟纯白铠甲浮现出了一道道细微的黑印,而左肩上的一道宛如一道漆黑的墨迹显得突兀。
“这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亚瑟神色随之一变。“与其说是身体,不如说我本身就是由影子组成的。”
“难道说。”,哪怕手中的宝剑已经快接近对手,但亚瑟的心中预感越来越不妙起来。
“所以说,像这样的事情,”剪影整个身体直接炸裂开,分解成无数道阴影构成的触手形成一个球体向着亚瑟包去。“也是能够办到的。”
“所以从最开始的那次突袭就埋下了伏笔吗。”看到此情景也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对手设计的局中,好似放弃一般,手中的剑无力地垂下。只余一声感慨:“这不是挺能干的吗。”下一刻漆黑的球体将亚瑟整个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