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可不大妙啊。”坐席上的史莱姆向着身旁的老友说着。明眼能看到的局势,无疑说明着亚瑟正在一步步走向失败。
“我看得到,”烦躁的语气说明着心中的担忧“但是,这已经不是我们的舞台了,从让出席位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只有看他自己的了,我们就算着急也没用了。”
短暂的沉默,在听到男子的话语后他也冷静了下来,比起自己对方的内心无疑受着比自己更加深刻的煎熬。
“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他了。”男子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虽然只有沉默,但是多年的默契也让史莱姆感受到了对方无言的注视。
没有祈祷也没有祈福,两人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目光寄存着自己内心的祝愿。只是在心中那微不足道的角落里,期盼着那奇迹的发生。
而亚瑟此刻还被困在剪影化作的阴影牢笼中,但诡异的是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动静,好似陷入了僵持之中。
剪影或者说他们的这个种族有着令人羡慕的天赋。世界并非一个而是全部的世界总和,其倒影所聚合诞生的位面,就宛如这整个世界的影子。而在那个位面中诞生的他们天生就是影这一概念的代名词。他们能掌控阴影也能化作阴影,是阴影的控制者同时也是阴影的一部分。有一种说法,他们就是阴影这个位面的泛意识的分身。而拥有剪影的名字的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或许之前的他还只是一个拥有着剪影名号的不成熟的战士,在突破后的他,已经化作了真正掌控阴影的王。而他现在就是借助着自己的身体打开了阴影位面的通道,打算将骑士放逐其中。
但对手也并非泛泛之辈。“果然没那么容易吗。”黑色的球体发出淡淡的剪影的声音。“但这么僵持下去迟早我还是会赢的。”
“总要挣扎一下不是,”亚瑟依旧充满着元气的声音从球体深处传来,只是多少有些虚弱“更何况你这样也不轻松吧。”
“是吗,那我也提醒你一下,阴影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像是故意终止了对手的话语。并且球体内开始发出了如同腐蚀液体浇在金属上的声音“作为影子的存在,本身就会抵触实体的进入,就像冰与火光于暗一样一旦相遇强的一方就会同化弱的一方的存在,面对这整一个的世界大小的阴影,作为实体的你又能坚持多少时间呢。”
“所以说,就只是这样?”依旧感受不到内心的焦虑,好像陷入危险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毫无相干的人一般:“铠甲被腐蚀后会就会接着腐蚀身体吧。”
“既然如此,你还…..”
话语未说完就被打断“可是你也不轻松吧。”
…………………………..沉默。
“不想说吗,就算你不说我大致也能猜到。你也说了现实和阴影会互相同化吧,那么在现实中支撑起这么一个通道的你又能支撑多久呢,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十分吃力了吧。你也不用白费力气劝我放弃了,就让我们比比看谁更能抗吧~”
“就算那样又如何,这样下去,先倒下的还是会是你。”已经被戳穿了真正的打算也就没有了继续劝诱下去的必要。
他们双方判断的都是正确的,剪影所支撑的这一招会极大的消耗体能和精神,如果说是战斗刚开始还好,对于现在的他已经光维持住就已经十分吃力了,而且就算赢了也必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后遗症,说不定永远都无法恢复所以他才希望通过劝诱令对手主动弃权。
而面对阴影位面的侵蚀亚瑟也完全没有办法,这是生物体本身属性决定的对立。他一切的反抗只是在加剧着同化的激烈程度,就如剪影所说,如果一切没什么改变的话,相持下去最后倒下的肯定是他。
但是有些人不可置疑就是拥有着在逆境中扭转局势的能力或者说天赋。“你也说是这样下去。”好似就在等着对手这句话出现,轻狂的笑声从亚瑟口中发出。“你且等着,我这就打破这一局面给你看看。”就像是不服输的小孩向别人炫耀着被否定的自己发现的答案一般。
但听者绝对没法觉得滑稽。“不可能,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你只是在试图动摇我罢了。”虽然觉得亚瑟的话语让人感觉纯属大放厥词,但总感觉好像遗忘了什么的感觉,令他隐隐感到不安。
“对,或许是没人能够做到,就现在的我来说也没法做到,虽说你这一招限制多多而且只能对一个人使用,但一旦中招就基本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亚瑟不慌不忙解释着。
剪影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基本没有,就意味着对手必定拥有他所不知的手段。但是显然现在的他也是骑虎难下,所能做的只能继续咬牙维持着通道,无视亚瑟的干扰,希望在那隐藏的后手发动前直接解决掉战斗。
“面对一个世界那就只能用一个世界去对抗,而面对一种概念那就只能用概念去应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如同大人在向不懂事的小孩训话一般充满着调笑的意味。
没有去在意对手那刻意的语气,因为内心中那被遗忘的物件已经从记忆深处浮现。那是一个纯粹的物品,以至于只能用单纯的标签去记忆它,所以哪怕给人印象深刻还是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忽视它的存在。“难道说是,那把剑吗!”
“太迟了!”阴影构成的圆球突然突出一个尖锐的角,短短的一小截剑尖从黑洞无垠的内部破出。紧接着亚瑟顺着用力一刺,撕扯开了剪影化作的外皮,剑身缠绕着一团不可名状的混沌向远方飞去。而亚瑟的身躯也向前顺势翻滚逃出了剪影的束缚。
裂开的阴影重新汇聚,化作成了剪影,仅仅只是右手依旧没有恢复,但看起来并没有收到太多的伤害。而与之相比亚瑟的情况就有点惨不忍睹了。白亮的铠甲变得暗淡无光坑坑洼洼,甚至关节处薄弱的地方已经露出了内衬下的身体,在阴影的腐蚀下如同黑炭一般。
局势对于亚瑟来说并未改善多少反而更加差劲,只是从原本的慢性死亡到现在的直接进入结局而已。剪影看着对手挣扎地站起,铠甲错位而不断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并未上前,因为经历了那么多,对于这个对手层出不穷的手段已有警惕。“值得吗?”疑问着对手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
“哈哈哈,”本人倒是完全没有在意“你看我不是出来了吗。”
看着对手,不禁摇了摇头。仅仅被战意所驱使反倒先失去了理智,单纯只是在逞能吗。“失去了那柄利剑又成这副惨样的你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别这么说啊。”从破损的面甲露出的是一个年轻的俊朗的脸庞,看起来与观众席上那男子有七八分相像,金色的短发随意的飘着,碧蓝的双眼好似注视着对手又像是看着远方。看上去有点惆怅,嘴角摆出略显忧伤弧度也许只是因为疼痛也许是为了别的:“我不是说了吗,我还藏了一手。”说着顺手拍了拍地上的一个物件,掸掉了上面因为战斗所覆盖的尘土。“最后靠你了,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