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甩头,想尽量想起点什么。可所有的记忆就像是被神之手抹去了,脑海里空空如也。
香甜软糯的白粥冒着热气呈在他面前,使了使不太灵便的双手,他端过粥碗。
“你们救我出来时,可有看清,我被关在哪里?”
这一问问到了芦花心灵深处:“一口青石板棺材里,棺材上头吊着个带着刺面的板块!哎哟那刺板可真吓人,板块比人都长,比这床都要厚实,远远看去就像满清十大酷刑;斜对面有个探头对准了棺材在一闪一闪,明显是红外线探照灯在工作,要是照到活物,准会拉动警报。以前仓管老王就把这装在仓库门口的不起眼处,用来防贼,是红外线探头这绝对不会有错!要不是帧田拉闸切断了电,我们根本没那么容易进来……”芦花滔滔不绝。
“你就不要再说了!”苕帧田一声厉喝打断了她。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呀!”芦花嘟囔着辩解了几句,在男人的瞪视下,最终禁了声。
真是棺材!只是,他怎么会被关在棺材里?
手执粥碗,他清澈的双眸逐渐恢复神采,须臾间乍现出一抹狠厉。“你们可知,我是被谁所害?”
“谁知道呢!”苕帧田来回踱了几步路,神情抑制不住的焦虑,“保不准是自己人,自己人才知根知底,方便下死手啊!”
芦花从呆滞中回过神,“自己人,你指哪些?部队的人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并不认识那些人,可那些人却认得苕尉,我们的地位不是很被动?指不定不经意一个露面,就会引起灾祸呢!”她拍着胸口,猛然似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苕帧田,“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我们两毕竟本事有限,我们报警,让警察保护苕尉,会不会更稳妥一点?”
“报什么警!”苕帧田回头猛一跺脚,“部队是国家机关,警察也属于国家机关,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呢?万一苕尉真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国家机密,警察也在私底下通缉呢?我们巴巴送上门去,不是自寻死路?”
“可是,照你这样说,难道苕尉以后就要躲躲藏藏一辈子?”
“哪里会躲躲藏藏一辈子,”苕帧田开始不耐烦,“等过阵子,他伤好了记起了什么,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也不迟啊!当务之急是先把身体养好!赤脚医生都说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先在旅馆住上两天,等过两天苕尉恢复体力了,我们就动身回老家。那里人少,掩人耳目,也正好养身体。”苕帧田做着安排,转瞬又安慰他:“你放心,我们先藏匿起来养身体,等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去讨公道!”
床榻之上的人拧眉思索着什么,神情看不出有多少波动。
一旁的芦花却是面目忧思,“真要回老家?”老家的居所,可没城市里那般便捷和闲适呵。
苕帧田老家在塔阳县边境与外省交界处的一个名叫“洪林”的村庄里,是典型的穷山沟,山坳坳。村民都居住在深山里面,虽是依山傍水自然风景秀丽,却长年不与外界往来,别说经济,观念都十分滞后。在两人没有搬去市中心时,他们夫妻两同弟兄姑嫂、公婆爷婶几个一起居住在四世同堂的大宅院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