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小姐已经穿戴好了,您看看!”仇嬷嬷将阮二小姐抱给阮天,阮天小心翼翼的接过,生怕吵着床上的慕容施施,他站起身往外走到圆桌前坐下。
怀中的小女娃紧闭着双眼,从眼线可以看出肯定是个眼大的,还没他巴掌大的小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细看之下还有稀稀点点的小白点儿,皮肤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一般,说不上好看,甚至是有些……丑。
但这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儿,阮天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女儿美若天仙。
阮天一直抱着小女娃,不厌其烦的看着她的睡颜,戳戳她的小脸,摸摸小手,太小,太软,阮天都怕一用力就捏碎了,所以他的动作都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直到怀里的小家伙饿得大哭,阮天惊慌失措,一个糙汉子抱着小女娃,五官皱在了一起,学着嬷嬷哄小孩儿那样,哄着,可是还是没见效,还是嬷嬷跑过来接过,抱去给奶娘喂奶才得以消停。
小女娃哭得那么大声,都未将慕容施施吵醒,可见,她是真的很累了。
……
云雅果然生了个女儿,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看着自家女儿,那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你看把你乐的,都魔怔了,这下满足了吧!”邑阳侯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云雅,逗弄熟睡的女儿。
云雅笑道:“说得像是你不魔怔一样,好意思说我呢!”
“呵呵……”
“哇……哇……”
“陈嬷嬷,快,三小姐饿了,快抱去喂奶!”云雅这会儿还没下奶,任怀里的女儿怎么吸也吸不出奶水,云雅只好将女儿让阮天他们带来的奶娘喂奶。
喂奶间内:
“你看看,这两个小女娃,长得真水灵,这阮盟主家和邑阳侯家真是有缘。”刘奶娘边喂着阮家二小姐,边笑道。
林奶娘则是喂着花家三小姐,回道:“可不是吗!这两位小姐也是有福的!”
“这花家三小姐的劲儿可真大,疼的我哟!”林奶娘揉着自己胸前的柔软,将花家三小姐放在临时做的小床上。
稳婆因着替两位夫人接生,消耗了不少精力,两人年纪也有些大了,等着一切都安定了,就都回房休息了,所以这里就只有两位奶娘,丫鬟都在外间候着。
莲花庵内的被子床单都是一个颜色,连临时搭的小床都是一样,花家三小姐因着自己爹娘啥都没准备,穿的小衣服都是阮家带来的。
刚生的小婴儿长得都是差不多一样的红,一样的皱,看上去,两个娃就如同双胞胎一般。
“哎,不行了,我得上茅房一趟,刘姐姐您看着一下,待会儿邑阳侯家的嬷嬷来抱,就给她说喂好了。”急急说完,林奶娘就匆忙出去了。
刘奶娘也将阮家二小姐喂好了,走到小床边一看,摇摇头:“这个林二丫,三小姐的被子都不给盖好就跑了!”
说着,将阮家二小姐放在花三小姐旁边,一一为她们盖好小被子,然后守在一旁打起了盹!
“刘大妹子?刘大妹子?”云雅身旁的陈嬷嬷推着睡过去的刘奶娘。
刘奶娘撑着脑袋的手一滑,栽了一下,“啊?是陈嬷嬷啊,您来抱三小姐了?喂好了。”当下她揉着眼,有些迷糊的将面前的女娃轻轻抱起递给了陈嬷嬷。
“刘奶娘,小姐喂好了吧,夫人这会儿醒了,想看看小姐,我来抱过去!”人未到,声先至,仇嬷嬷一脸喜色的过来了。
“喂好了,小点儿声,别吵醒了两位小姐!”刘奶娘小声说道。
“瞧我,都老糊涂了,这个是二小姐?”仇嬷嬷看了看陈嬷嬷怀里的女婴,指着小床上唯一躺着的小女婴问道。
“恩,给!快去吧,别让两位老爷夫人久等了!”刘奶娘将女娃包好递给她,催促道。
而后,过了半日,邑阳侯府的奶娘就过来了,准备的东西也带来了,就没再和阮家的二小姐一块儿了。
又过了两日,两位夫人都因在月子里见不得风,均是带着自家女儿仓促之下各回各家,话都没来得及说上,倒是花庭瑞和阮天说了许久的话,无非就是花庭瑞对阮天的各种感谢。
……
听完慕容施施的叙述,阮清昀皱着眉,看来有可能就是喂奶那里出了差错。
“娘,这些年,您都没和邑阳侯夫人来往吗?”阮清越开口问道。
慕容施施:“唉!你爹事务繁多,常常东奔西走的,我又要照料你和越儿,还有我的药,哪里脱得开身去会她,再说她的府上也是不得清闲的,偶尔还是有书信来往的,也无非就是些育儿上的相互指点。”
“哦!那我去找找当年的那几位稳婆奶娘!若真是当年抱错了,到时再邀请邑阳侯一家过来商量!”阮清昀眉间已是拧成了大大的麻花。
疼爱了十六年的妹妹突然间有可能不是他亲妹妹,这让他有些不爽的同时竟有些窃喜是怎么回事?
……
“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花错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脸,问道。
花傥放下撑着脸颊的手,十指相交,放于桌上,“错儿,你说咱们家就你长得最出众,而且你一点儿都不像爹娘,这是为什么?”
花傥见了阮清越肩上的月牙记后,就立马修书回家给爹娘了。
他们花家有个奇事,就是每一代花家女子,左肩或者右肩都会有一块浅红色月牙记,近百年来没变过。他们的姑姑——花婷便是有一块的。
花错出生回府后,云雅才想起来,给花错看过,没有,还料想这花家奇事到花错这一代就打破了?想着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不甚在意。
这花傥白天一下子看到了那块浅红月牙记,心下暗自惊奇,难道世间有这么巧的事?索性见天色还早,就跑来找花错了。
这一来,就坐在花错对面盯着她猛看,眉眼到下巴,下巴到头顶,看了又看,看得花错都觉得他是不是魔障了。
花错不料花傥会如此疑问,不由一怔,她哪知道为什么?她魂穿而来,又没继承原主的记忆。“大哥,你在说些什么?”
“没,错儿,我跟你说啊,我们家不是有个传女不传男的月牙记嘛,你身上没有吧!”花傥顿了顿,又道:“咳咳,我今天看到阮家二小姐居然有,你说稀不稀奇!”
花错一愣,她这副身子的确没有什么月牙记,难不成她这副身子的主人本就不是邑阳侯亲生的?那她和田文景的婚约就能作废了?那看来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花错有些欣喜,但也面不改色,说道:“还有这事?我身上的确没有那什么月牙记,难道……我不是大哥的妹妹吗?”
论演戏,花错丝毫不逊影帝影后的,这不,小脸一跨,嘴微瘪,低着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花傥两眼望梁,他妹妹这样,就是不是亲的,他也不忍不认她不是!
“你可别哭啊,我可没说你不是,你这样是要心疼死为兄啊!”说完双手作捂胸口状。
花错满脸黑线的看他,这都是被田文景带坏的吧!论实际年龄的话,花傥可是比她小了十来岁的。
“大哥,我逗你的。”她作不下去了,严肃道:“那照你这么说,的确是挺稀奇的,难不成软阮盟主家和我们家一样,也是有那传女不穿男的胎记?”
“这个……不好说,我又没问过,不如改天找个恰当的时机问问阮清昀吧!”
花错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问道:“大哥,你是怎么看到人家越姑娘身上的胎记的?你不会……”偷窥人家吧!
“哎,别乱想啊,意外,意外而已,当时襄王也在的,他也看到了!”花傥必须撇开,这可是关乎名声的事,顺便拉田文景下水。
“哦!”
……
“啊……欠!哪个孙子想我了?阿平,你站着干嘛?赶紧收拾东西跑路!”田文景揉了揉鼻子,见阿平还在那儿傻呆呆的站着,不由的催促道。
“王爷,您这是……”阿平看着田文景忙来忙去的收拾包袱,他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跑路?
“傻啊,趁着天黑,快跑啊,难不成等着阮黑神(阮清昀)来下药毒死你王爷我啊,快快,别愣着了,赶紧的,听话。小心爷踹你!快去!”田文景连哄带威胁的让阿平收拾东西去了。
阿平似乎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是不是他对阿平太好了,让他飘了?田文景深深觉得自己的御下手段有待提高了。
……
“王爷,这样子会不会被发现?”阿平悄声问道。
田文景露在外头的眼睛睨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去睡觉了,鬼才来发现你!”
“知道都睡觉了,那还裹得这么严实干嘛?”阿平嘀咕。
“什么?”
“没什么,王爷您真聪明!”
“那是!快走,前面的没人!”田文景快步向前,他们躲在一堵墙后面往前面张望。
很快,他们就来到月云庄后门,田文景长舒口气,总算出来了,找了个角落,利落的将身上的黑袍,脸上的黑巾全取下来。
他们两人一狼,为了更好的跑路,均是把自己都包成了与夜色同款的黑色,大白也未能幸免。
等做好一切,两人一狼,大白开路,欲往王都走。
现在是子时了,街上空旷万分,灯火摇曳。
走了一阵,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大叔,左右不过四十,手握一把弯刀,弯刀握柄处镶了一块蓝玉,很是好看。
大叔面目端正,目光清明,一股威严正气浑然天成,体态强健,一身玄衣墨袍,看上去硬朗万分!
“这刀真霸气!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圆月弯刀?”田文景快要近身于那位大叔时,脱口而出!
阮天疑惑,出声道:“小兄弟,你在说在下这把刀吗?”
田文景囧,耳朵也太好使了吧,说那么小声也能听到?
“呵呵!”田文景干笑:“我看大叔您这刀和我以前见过的那把……名刀很像,所以情不自禁,呵呵……莫怪,莫怪!”
“这怎么会怪,在下这刀虽不是小兄弟说的那圆月弯刀,但也是算得上好刀的,有人识货,在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阮天说道。
“嗯,这凑近一看,还真不是那圆月弯刀呢,不像,不过也是霸气十足的!”田文景看着阮天手中的刀说道。
田文景隐隐约约记得对圆月弯刀的描述是刀长三尺,重二斤七两,吸收月光精华的千年寒山冥铁所铸,吹毛断发,形如弯月,嗯,还是魔教镇教之宝刀,威力深不可测。
这位大叔手中的刀大概只有形如弯月、吹毛断发是差不多的。
“大叔,您这是?”田文景自来熟了。
“在下回家,小兄弟这么晚了客栈都关门了!不如到寒舍休息一晚,如何?”阮天觉得田文景很是讨喜(因为他夸他的爱刀了),遂有心结交一二。
而且,他觉得田文景很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