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不止怼他,还监视他,防止他对爱丽丝行不轨之事。
“你可注意点儿吧,爱丽丝还是小孩子,受不得你摧残。”
这是艾丽的原话。洛林唯有郁闷叹息,我招惹谁了?我明明是“慈祥的老父亲”啊,又不是“变态的萝莉控”。
这样的快乐和郁闷交织中,琉璃岛的雪终于停了,不知不觉中,竟已熬过了隆冬。其间洛林又南下了一次,花了半个月时间巡视各地的煤炭供暖点。由于工业特区无法制造窝蜂煤了,所以南运的窝蜂煤用一天就少一天。幸运的是,集**暖最大化利用了窝蜂煤的热量,十块窝蜂煤能用小半天了,所以窝蜂煤供应问题并没有影响到取暖。
至此,洛林终于彻底安心了。琉璃岛稳了,这一波操作很不错。
跟琉璃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南原领,这个强大的封地,面积足足有三十多个琉璃岛那么大,而人口更是超过三百万。三百万的人口,放在这个世界是举足轻重的,北方最庞大的狄曼帝国面积是南原领的三十倍,人口却不足千万。
按照洛林的地球标准就是,狄曼帝国是缩水了五分之一的俄国,南原领则是扩大了两倍的广粤。南原领这样的国土面积和人口都是让洛林极其眼红的。然而这个冬天,在洛林眼红的南原领却发生了严重的“寒灾”。
在尚未下雪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被冻死了,从北到南,凡是缺少城市的地方,都有很多穷人被活生生冻死。而当大雪落下之后,寒灾更甚。南原领的上百座城市之外,那些广阔的土地上,流离失所的农民接连倒下,被积雪覆盖。
老人、孩童、女人,体质差的人根本扛不住大雪,尤其是雪中夹杂着狂风和冰雹的时候。贵族的圈地运动使得众多农民失去了居所和农田,农民们本身就是为贵族干活,现在被贵族赶走也无力反抗,只能去往别处,寻求其余领主收留。
然而很不幸的是,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农民死在了路上。当二王子巴伦享受着美酒和美人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三百万领民起码有十分之一正面临着冻死的危险。而且随着南原领数千个小领主肆无忌惮地圈地,这种情况会一年比一年严重,就算熬过了今年,明年后年依然会继续,失去了居所的农民连初冬都扛不住。
南原盆地的一处马厩内,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正默默地仰望天空。这里的雪仍未停止,雪花片片落下,寒气一阵阵袭来,让中年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麦克斯,我带了几件衣服给你。”中年男人叹息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强壮的英武将军抱着几件棉衣跑了过来。
“卡顿,你再入行宫,请求二王子派人救灾,不然农民必定暴动,损害南原领的根基。”看见卡顿将军前来,麦克斯立刻说道。
然而卡顿摇头:“麦克斯,算了吧,你不要插手行宫的事了,过一阵日子,我找个关系把你送走。”
“卡顿,你听我说,南原领岌岌可危,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我们连粮食都没有了!”
麦克斯声音变得嘶哑:“请你务必告诫二王子,不可一味向西域和北原领购买粮食,再便宜也不能买,粮食是国之根本,一定要自给自足!”卡顿沉默不语,默默地为麦克斯披上厚衣。
“没用的,拉吉那帮贵族已经无法无天了,殿下想控制也没办法,更何况他压根不想控制。开春之后,他又要阅兵,贵族们已经开始加重税了,城里的商人都在抱怨了。”麦克斯听后陷入了死寂,颓废地坐在了料草上。南原领的寒风一阵接一阵,掠过广阔的土地,肆虐全境。
一日又一日,寒风中,南原领度日如年,琉璃岛的时间却过得很快。琉璃城的孩童嬉闹着,忽然发现再也不下雪了,白天的阳光温暖了起来,城外的农民开始出来劳作了。
洛林在一天清晨推开窗,竟然被阳光刺到了眼睛。仍是冬季,可南方的气候终于正常了。
洛林心里明媚了起来,他立刻跑出去看麦田。在城墙上放眼看去,远处近处的农田里都有农民的身影,他们心疼地打理着麦子,将断掉的拔走,将弯了的扶正。
这个冬季,农民起码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麦子。但这样依然是丰收,因为瑞克的预测是产量增加二十倍以上,即使损失了三分之一,一亩产量依然超过任何一个国家的十亩产量。洛林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背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王子殿下,天放晴了。”是爱丽丝,她今天穿上了特制的礼服,将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成熟了一些,也更突出娇嫩可爱的脸蛋了。
洛林笑着点头,天暖了,是时候干活了。洛林的“干活”是南巡,这个南巡一方面是去巡视农民的情况,一方面是真正的南巡,目标是南方邦。想到南方邦,洛林面色沉吟了起来,他有个预感,自己面临的第一场战争可能要来临了。尽管只是千人级别的战争,跟乡镇群架似的,可洛林依然很重视。
“殿下,我回西海岸了,这一次我一定会为你制造出火箭的!”在洛林沉吟的时候,爱丽丝捏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简直可爱坏了。洛林被她萌了一脸,心想爱丽丝要是生活在地球,肯定是个万人追捧的小明星了。
“好,我等你消息,成功了我封你为公爵,咱们岛上最大的官儿。”
洛林豪迈笑道,爱丽丝眨了眨睫毛,忽地扭捏了起来:“我不要当公爵,如果我成功了,我想殿下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洛林当然不会拒绝,爱丽丝甜甜一笑:“到时候再说,你不可以拒绝哦。”
隆冬过后,严寒不再,琉璃岛开始回暖了。
民众们也活跃了起来,尤其是农民,北方邦随处可见劳作的农民,很多农民甚至举行了祭典,感谢上苍没有摧毁所有麦子。行宫的官员也是闲不住的,甘道夫直接南下了,这个老臣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精神。
洛林知道他心里还挂念着户籍制,因此也不阻拦,只是送行的时候跟他提了一下南方邦。甘道夫立刻紧张了,他并不知道南方邦骑兵的事,理查德为了保密只是跟洛林和艾丽说了。
“殿下,当初我不告诉你南方邦不受管束的事,是怕你怒急攻心攻打南方邦,导致南北两边相互仇视。”甘道夫解释道,“只是没想到南方邦竟然有那么强大的武力了,这可不寻常。”上百个精锐铁骑,对于琉璃岛而言的确是强大的武力了。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外交和战争的事交给理查德就行了,你不用劳神,免得累坏了身子。”洛林一笑,甘道夫并不适合处理战争和外交,他擅长的是财政。甘道夫点头说好,他叮嘱洛林注意安全,尽量别起冲突。之后甘道夫南下,继续去推行户籍制。
洛林也准备了一下打算南下了,理查德将跟他同行。与洛林的轻松截然不同的,理查德很严肃,他板着一张脸,整天在城里商铺间跑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洛林寻思了一下,大概猜到理查德在干什么了。不出洛林所料,在南巡的前一天,理查德找洛林提出了一项新的政策。
“殿下,既然要南巡,就不能只是巡视,我们得带一群商人南下。”理查德取出了一份名单,说是愿意南下的商人的名单,大大小小的商人足有六七十人。
这些商人其实份量不足,跟酿酒师和木炭商没得比,但如果他们去了南方,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大商人了,因为南方根本没有几个商人。
洛林赞许地点头:“你果然在捣鼓这事儿,还是你想得周全,去办吧。”
这是北商南下。琉璃岛的商人基本集中在琉璃城,商多客少,是该迁一部分南下了。
很多商人也愿意去尝试,他们看到了商机。北方邦的粮食由于要供应工业特区和大商人,所以竞争是比较大的。
而南方的粮食却无人收购,等秋小麦成熟了,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理查德兴冲冲去办了。他办事十分靠谱,可以说是一办就办全套,短短一天时间,他已经把七十多个个商人分配到各个行省了。一个省十几个商人,他们带着自己招收的工人和一些物质,搭船南下。
无论是琉璃河还是东海岸,都有船只南下,商人们抱着淘金的心态前往各个渡口,加入当地的贸易市场。
洛林在城墙上看着商人们出城,心情就跟明媚的阳光一样。北商南下,算是注入计划经济的一股活力,接下来就看市场经济能不能活起来了。
两日后,洛林和理查德以及卡伦特近卫军南下。他们是骑马南下的。其实坐船更快,但为了巡视农民的情况,骑马更方便,可以随走随停。这一路,洛林巡视了十几个村庄,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些村庄都熬过了寒冬,在城堡取暖的农民都回来了,忙着打理麦子,准备迎接春天。当然,依然有一些地方有人被冻死。这些地方基本太过偏远,根本无法接收到官员的消息,硬是在大雪中颤抖着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