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常感觉这时身体并无异样,起床下地,竟然跟常人无异。
虽然说这次受伤是拜法度所赐,但这事起因是自己不对,又见妙智等人对自己关心备至,林常心中感激,一一拜谢。
柳沁见他下了床来,虽然见他并没有什么不适,但还是不放心,连忙过来相扶。
哪知道刚碰到林常手臂,只觉得林常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道,竟然将柳沁弹了开去。
不但柳沁吃了一惊,连林常也愣住了。
妙智微笑道:“善哉!善哉!林公子福缘深厚,竟能做到真气外放,只怕此时功力较之黄居士也不遑多让。公子年纪轻轻,竟得能有如此功力,当真可喜可贺。”
众人这才明白,林常因祸得福,竟然有了一身常人几十年也练不来的内功。但他现在并不会运用,全身真气充盈,一遇到外力,就自然而然的反击护主。
“这倒要多谢法度大师了!”黄汉尘大喜道。
“阿弥陀佛!小僧险些酿成大祸,心中已然惶恐。林公子宅心仁厚,正该有此福泽,小僧又怎敢居功?黄施主如此一说,真让小僧无地自容了。”法度合十道。
“法度大师不必如此,晚辈鲁莽,以致生此误会,又岂能见罪于你?”其实林常心中也实在愧疚。
“幸好公子无恙,否则法度当真罪孽深重。公子刚刚苏醒,老衲便不多作打扰了。”说罢妙智就带着妙痴和法度告辞出门。
黄汉尘叮嘱了两句,也带上夫人和小蛮出门去了。
“吓死人家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办?”柳沁脸上还带着泪痕,等众人都走了,这才开口,语气中略带埋怨。
“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么?看看你,都成小花猫了。”林常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感动。
柳沁红着脸啐了一声,说了一声好好休息,飘然出门。
林常摇了摇头,百无聊赖,又入定熟悉新得来的力量。
此后一段日子,柳沁每天都过来端茶送饭。把林常当病号伺候,林常说了几次自己已经大好了,但柳沁依然我行我素,林常无奈,只得随她。
林常每日里就是熟悉骤然得来的内力,他虽然内力大涨,但只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剑法也只会一套“拜日剑法”。
所以每天也就练习剑法,用来运用内力。
他这时练习剑法的时候,剑上已经有了罡气,出招的时候隐隐有呼呼风响,威力大涨。但是却始终无法做到得心应手,剑上威力是大了,但要让长剑出招时重新做到寂然无声,却不是一时三刻所能办到的了。
妙智邀齐了四位师弟,将黄夫人的病也治好了。林常去看了两次,黄夫人气色大好,一天好过一天,林常知道她的病已经无碍,也就不再多过问了。
就这样过了半月,虽然寺中粗茶淡饭,没有油荤,但每日里听得众和尚诵经,心中倒也十分宁静。
这一天,林常正在院子里练剑,法度忽然过来,说妙痴有请。
法度虽然那天之后去戒律院领了丈责,但他本来修的是外门功夫,倒也没什么要紧,对林常也并没有怨怼之情。
林常不知道妙痴有什么事,但他心中对这些少林寺的和尚都很佩服,当即跟着法度去了。
法度带着林常到了一间专门用来待客的禅房,见榻上躺着一个中年汉子,昏迷不醒,看装束并不是少林寺中的弟子。妙痴站在一旁,床边站着一个中年妇人,不住抹泪。
“劳烦公子了,老衲实在有事请教。”一见林常来了,妙痴忙过来相迎。
“大师客气了,这是……”
“这是山下村民,中了剧毒,依老衲看来,似乎是紫首天线蛇毒,但中土并没有这种蛇,而且这位施主身上并无伤口,老衲好生不解,这才请公子过来看上一看。”妙痴皱眉道。
林常听他一说,连忙走到床边细看。见那中年汉子脸上呈紫色,手脚浮肿。
将那汉子的嘴掰开细看,又凑过去闻了闻。林常眉头紧皱,让法度拿了一个碗过来。
林常将那汉子翻了个身,让他侧卧床上,将碗放在他嘴下,取出一根中空的金针,刺在他“承浆穴”上。
那妇人见了这一幕,要过来阻拦,妙痴摇了摇手,将她拦下了。
只过了片刻,那金针中慢慢渗出一滴黑血,那妇人看到了,也知道林常是在替那汉子解毒,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等到碗中装了十来滴黑血,林常才将金针拔出,几人都闻到一股兰花淡香。
“这不是蛇毒,是紫面回香兰之毒。”林常皱眉道。
妙痴“啊哟”一声,道:“幸好老衲没有鲁莽,否则药不对症,只怕还要害了这位施主。”
林常问那妇人,想知道那汉子是怎么中的毒,那妇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林常不再纠缠,当即在那汉子“涌泉穴”上开了条口子,将毒血放了出来。又开了一张药方,少林寺中药材倒是齐备,法度抓了药给那妇人,又差人将二人送下了山。
林常虽然疑惑这农夫怎么会中这样的奇毒,但问不清楚,想来也是不小心在山里误食了毒物,也就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过了两天之后,寺中又来了两个村民,也是身中奇毒,都是那种模棱两可的症状,妙痴不敢擅自下药,只好又麻烦林常了。
从这以后,几乎每天都有村民来寺中求救,虽然林常将那些人都治好了,但心中可就大是奇怪了。
要说那些村民是无意中中了毒药,那绝不可能这么多人都一起中毒;要说有人故意下毒的话,可是要害死这些村民为了什么呢?
妙痴也非常疑惑,这天又治好两个村民,跟林常商议了一下,派法度带同两个师弟法相、法湛,随着林常一起下山,看看这些村民究竟为什么会中这样的毒药。
林常专门准备了一个药箱,一行四人出了寺门,要下山去一探究竟。
走到一处山路旁边,见两个猎人打扮的汉子躺在路旁小溪之中。两人满脸发黑,动也不动。
法湛过去正要探一探鼻息,林常喝到:“别动!”法湛愣道:“怎么?”
走过去看了看,道:“这是中了青刺棘混合孔雀胆之毒,粘者立毙,无药可救,千万别碰他们二人身子。”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想必你就是‘病到药除’的公子了?”这时听到身后有人笑道。
四人转过身来,只见树丛中走出八人,有男有女,穿着黑白分明,当先一名老者,身穿白衣,长须飘飘,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是生死门!”林常低声道。
法度三人见来者不善,当即凝神戒备。
那老者笑道:“本来想等林大夫,想不到老的没来,却来了个小的。三位想必是少林寺法字辈的高僧了,不必害怕,老夫只想请林公子走上一趟,三位高僧这就请便吧!”
“哪来的妖魔鬼怪,敢到少室山来撒野?”法相听他言语间没将自己三人放在眼里,不由得怒道。
“既然三位不识好歹,那就别怪老夫心狠了。”那老者事了个眼色,身后七人就把林常四人围在垓心。
法相本来脾气暴躁,见了这一幕大怒,更不打话,提起手中齐眉短棍,扫向身后两名白衣弟子。
那二人也不动弹,斜刺里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刺向法相肋下,却是那两名弟子旁边二人出剑攻来。
法相冷笑一声,踏上两步,避开长剑,手腕一抖,手中短棍一分为二,分刺两名白衣弟子眼睛,竟然是剑法中的“一气化三清”。
那两名弟子这时也不敢托大,长剑出鞘,一攻小腹,一攻左腿,十分默契。
这边法度一见法相已经出了手,喝一声:“动手!”双拳一错,攻向那老者。
法湛使一柄方便铲,方便铲在手中一转,斜上两步,将两名黑衣,两名白衣弟子,尽数笼罩在铲风之下。
这时法湛接下四人,法相相斗三人,法度独斗那个老者。
法度外门功夫已经登峰造极,林常是见识过的,但那老者剑未出鞘,空手跟法度相斗,竟然刚一交手就占尽上风。
法相性子急躁,招招抢攻,但那三名弟子法度严谨,配合得天衣无缝,十余招过后,法相竟然连连遇险。连忙静下心来,凝神对敌,这才勉强打了个旗鼓相当。
法湛跟法相武功只在伯仲之间,他独自接下了四名弟子的攻势,好几次险些伤在剑下,幸好兵器上占了便宜,这才屡次化险为夷,但看这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
林常这时功力大进,虽然手上功夫还差火候,但是眼力却高。见自己这边三人都处于下风,有心要上去帮忙。
这次出门本来是为了查清众村民中毒真相,林常并没携带兵刃,他拳脚功夫粗浅,只胜在内功深厚。
所以林常不敢去跟手持长剑的众弟子动手,当即双掌一错,攻向那名跟法度缠斗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