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缨有些心寒。
她虽一直提防着邱云凝,可是却并不有先除之而后快。
是怪她太心软了吗?
偏偏她此刻的思绪混沌无比,眼前的景物也一点点变得晃荡模糊了起来,脑海中浮现的几个问题也根本想不通——
这是怎么了?
耳边陆长风的话像是清冽冽的风,让此刻心头燥热的她忍不住想去靠近。
“阿桃,你怎么了?”
看着姚嘉缨主动偎近了他的身子,白玉一样细腻的小手还跃跃欲试欲勾住他的脖子,陆长风虽说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却还是很敏锐的发现了姚嘉缨的不对劲。
其实是姚嘉缨之前喝的那一小口茶在作怪。她小小抿的那一口茶,虽说药量极少,可是还是有些药效的。且姚嘉缨重生之后格外注重自己的身子,头疼脑热都没有几次,鲜少用药,因而身子对这药物的反应格外敏感,才会这么快,就有了如此出格的反应。
“药,是药。”姚嘉缨拼命咬着下唇,感受着唇间传来的痛意,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可是连说句话时的语调都变得不像她。
她微颤着身子往后退,却被陆长风的大手一带,整个人撞到了他的怀里。
不好……
鼻尖渗透进陆长风身上好闻的檀香气与成年男子的气息,姚嘉缨的心头就是一阵慌乱。
明明小时候的他还是个小豆芽似的身板,怎么现在他的胸膛竟然宽阔如斯?让她被他拥着便感觉到了安稳?
她心头忽然起了奇怪的念头,想扯开陆长风的衣角,去窥一窥那布料下面遮掩的,是怎样的一副身材。
陆长风见姚嘉缨这般粉面含春,眸光潋滟春|情|生的模样,先是有一瞬的心猿意马,很快思索过来其中的缘由,眸子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阿桃,说清楚。”
“药,我吃的或者喝的东西里头,有药。”
陆长风从未曾想过,姚嘉缨的声音会这么|媚。
娇怯怯的,尾音有些虚浮,像是把不甚尖锐的小钩子,撩拨得他心软。
微微一垂头,正见姚嘉缨仰头望她,那盈盈目光像是梦一样轻柔。她正死死咬着下唇,编贝一样的银牙咬在水润润的樱唇上,让他很想……
陆长风忽然伸手覆住了姚嘉缨的眼睛。
下一瞬,姚嘉缨的身子被他抱起:“阿桃你莫怕,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送你回你的呦呦居,你莫怕,万事有我在。”
姚嘉缨清醒的时候,他时常撩拨她,可是现在到了姚嘉缨因药性发作而头脑混沌的时候,陆长风却成了正人君子,没有半点偷香窃玉的意思。
毕竟是摆在自己心尖上的小姑娘,若是此刻有什么逾矩的动作,只是唐突了她罢了。
他珍之重之的人,居然差点被邱云凝陷害,用的还是如此卑劣的手段——陆长风复又垂首看了一眼窝在他怀中的姚嘉缨,眸子愈发阴沉。
这个时节,林木虽不是十分茂盛,但是生机勃勃,树梢树叶鹅黄浅绿,层层叠叠得分外好看。
姚嘉缨被陆长风打横抱着,又被点了睡穴,一直闭着眼睛沉沉睡着,经过了荷花池,又走过了长长的廊庑,她一直被陆长风抱回了呦呦居。
镇国将军府的下人们看见了这般景象,一个个惊吓得手中活儿都做不利索了,瞠目结舌。
有伶俐点的,在惊讶过后,慌忙跑去喜宴那里,将这件事同正在应酬的乔氏说了。
福枝与咏宁原本以为自己跟丢了自家姑娘,吓得要命,在荷花池周围来回寻找,听了姚嘉缨回到了呦呦居的消息,才放下心来,赶紧回到了呦呦居。
*
呦呦居,姚嘉缨的闺房里围着一圈人,一身晚枣红色衣裳的乔氏一脸焦急地坐在床榻边上,紧张万分地看着被绸缎面绣百花的被子盖住的姚嘉缨。
不过是一时疏忽,忙于喜宴的应酬,府内竟然会出了这种事?
乔氏操劳了一天,又记挂着姚嘉缨现在的身子,看起来容姿倦倦,格外憔悴。
邱三爷的夫人刘氏正站在乔氏的身边,也一脸焦急地说道:“大嫂你莫急,府内的大夫既然来给阿桃看过了,也给她开了药,下了几根针,那她的身子定然是无虞了。”
见乔氏不动身子,仍是看着昏睡的姚嘉缨一脸淡淡的哀愁,刘氏叹了一口气:“今日明明是让人开心的好日子,偏偏出了这档子事,真是……让人该说什么好。嫂子,我知道你担心阿桃,可是眼下更需要您去看一下的,是二姑娘那边啊!那下人已经被关进拆房了,至于二姑娘要怎么样……不还在等您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