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什么呢?”采葑收拾着沅孺的衣物,却发现沅孺静静地坐在床边抚摸那件狐狸毛的披风。
“唔,采葑你说实话,你家姑娘长得漂亮么?”
“噗嗤~”采葑还未答话,采薇撩开帘子走进来就开始笑:“我家姑娘在采薇心中是最美的,堪比那九天玄女!”
“采薇~你就知道哄我开心。”沅孺把披风放在床上,看着采葑问道:“采葑你说,平日你们也不少见京城别家的姑娘们,与我相比如何?”
“姑娘,在这皇城脚下,长得好的,自然早就挑给了皇子和世子们,就比如抚远大将军家的二姑娘,还有诚郡主,姑娘也算一个,采葑这样说,您知道了吧?”采葑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
沅孺皱皱眉头,仿佛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采葑姐说的太深奥,让采薇来讲啊,就是说,姑娘长得很漂亮,所以早早被定了下来了!”
“姑娘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采葑问。
“我只是觉得,像正愚哥哥这样的家世人品,应该配什么样的人才不算辱没呢?而我,别人又是怎么背后议论的呢?”沅孺斟酌了一会,说道:“也不能这样说,反正我就是想知道,能嫁给正愚哥哥,是多大的福分,而我的德行,又能不能配上这些福分?”
“姑娘乱想什么呢?姑娘的婚事,自小定下的,自然是极好的,虽说萧世子位列宗亲,可咱家也是有封爵的啊,况且老爷现在提了正四品,姑娘外祖又是谢家,就算是配宫里头的也是配得的。”采葑分析到。
采薇也在一旁点头:“虽然采薇不太明白,但是采葑姐说是极好的,那必然就是极好的。”
三人说话间,谢氏身旁的采平进来传话,说尚玉坊的顾正均来西府送了好玉要姑娘们去挑。
老爵爷过世后,尚玉坊经常差人送玉来,像今日这样顾正均亲自来的机会却不多。
所以听到这话,采薇兴致勃勃就要跟着沅孺去前殿。
西府的姑娘也就剩下沅孺沅良和荣德,据说荣德已经定了农家远房姑奶奶家的嫡子陈势安,这个远房的姑奶奶嫁到了陈家,是建安的名门,据说夫妻和睦,夫君没有妾室,这个姑奶奶也不许儿子娶妾,因着当时谢氏对她夫家有恩,知道农恪己一家回京后每年都来探望,这一来二去,便看上了老实巴交的荣德,一个劲夸荣德长了好脸盘,好身段,富态圆润,是个能生养的,便向谢氏提了,定给了自己的嫡出二儿子陈势安,虽说建安不是京城,却也不远,陈家又是名门,家里女人又少。荣德的娘千恩万谢,自然不在话下。
沅孺来到前殿的时候,荣德和沅良已经在了,都是一个劲夸这回送来的玉石,翠色足,晶莹剔透。
顾正均站在一侧,微笑着看着那一个个放玉的托盘。
“顾公子,二姐,四妹,都在啊。”沅孺走近托盘,看着一块块晶莹的玉石,“成色真好,二姐姐多挑些,前儿个听娘说好日子就定在来年二月,真是恭喜姐姐。”
“是吗?二姐姐嫁了好人家,听说家夫人不许纳妾,姐姐去了就是正经的少夫人,不像大姐,嫁进了侯府,现在却要做平妻。”沅良笑着说。
荣德被众人说得有些脸红,一边道谢一边仔细挑选玉石。
“大姐做了什么平妻?我怎么不知道?”沅孺问。
“我也是听母亲说的,”沅良叹了一口气:“唉,大姐毕竟是庶出,她家大爷不知怎得认识了工部侍郎家的嫡女,这姑娘竟也不顾他已有家室,立誓非他不嫁,奈何工部侍郎宠女,定北侯两边都不想得罪,就想到了娶平妻。”
“这件事顾某也有耳闻,既然你们三家都已商议,那这就是最好的结果”顾正均道:“三位姑娘先挑着,顾某去看看那边少爷们选的如何。”
原来,这边送来的,只是一些闺阁姑娘们把玩的小物件,那边厢房里,盈安和盈航和沅孺的大嫂二嫂也在挑选着喜欢的物件。
沅孺听闻,竟也顾不上这边,跟着顾正均要去那边挑选。
二人刚迈出这个门,没走几步,顾正均一把拉住沅孺的胳膊,拐到一边道:“三姑娘暂且稍等,顾某有几句话要说。”
沅孺诧异地看着顾正均,只见他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不像占便宜的登徒子。
“听闻三姑娘与定北侯萧世子早有婚约,”顾正均顿了一下,扯了一个笑容:“侯门大户是非多,三姑娘光明磊落,定是不喜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
“顾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沅孺不解,自己与他并不算熟识,仅多,自己曾经救过他。
“对三姑娘来讲,萧世子并非良人。”顾正均犹豫了一下。
“呵呵,顾公子瞧您这话说的,难道您是良人?况且,您跑来给我说些这个,不觉失礼吗?”沅孺有些冷笑地看着他。
顾正均忽然笑了起来:“也罢,我早料到会如此,话尽于此。”
两人互相看了看,依次向厢房走去。
还未走到,沅孺便找了理由回自己的院子去,不再去挑选玉石,顾正均也不挽留,只说会挑好些的直接送到沅孺院子。
沅孺转身刚走,那边却听到顾正均认真地说:“若三姑娘愿意,顾某愿做良人。”
沅孺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就走了,心中默默冷笑起来。
侯门是非多,难道他顾正均家是非就少?他顾正均被王爷追杀这件事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原因,但似乎此事也不了了之,也或许其中存在着沅孺所不知道的内情,但不管如何,表面上看来,萧正愚比顾正均更为靠谱些,即使他家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