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孺一时不备,竟被刮到了鼻梁,忙往后咧了下脑袋,不想却靠上一个坚实的臂膀,原来永清王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了沅孺坐着,一只手刚刮了沅孺的鼻梁,另一只手竟伸过沅孺的后背,支在巨石上。离远了看,好像把沅孺拥在怀中。
意识到二人的距离,沅孺刷得红了脸,忙向外侧挪身子,想距永清王远些,却不想被永清王用手臂不动声色挡住了,沅孺被卡在永清王怀中,恨不得缩成一团。
永清王却笑了起来,低着头凑近看着沅孺,仅沉沉地笑着,并不说话,惹得沅孺更加羞赧。
“王爷此举,可不是君子所为,俱是小人行径!”沅孺似乎恼了他。
“所谓君子行为,虚伪狡诈。向来被爷不齿,”永清王挑了一只眉毛道:“再说了,爷要亲近自己王妃,就是小人了?那爷以后岂不是日日要做小人?这小人做着可是比君子要坦荡多了。”
“你!歪理!”沅孺仰起头,瞪着眼睛与永清王对峙,却只觉得永清王的鼻息,洒在自己脸上,痒痒的,眼睛弯弯地带着很深的笑意,透着点精光。
沅孺顾不得太多,呼地就推开永清王站了起来:“王爷,沅孺有些冷了,景也看够了,我们回去吧。”
却不想永清王听罢把沅孺的披风解下,给换上了自己的黑色大氅,一边还嫌弃着沅孺的衣服;“难怪你冷,瞧你们爵府给做的什么衣服,这什么料子,这是北边进贡的寒鸦羽,宫里头就两件,还有一件在皇兄那,特暖和,穿这个。”
“王爷,这不妥。”沅孺推让,这大氅实在太大,沅孺穿上拖在地上老长,而且永清王仅穿了白色长袍棉衣,万一冻着了,自己就罪过大了。
“让王妃冻着,可不是君子行径。”永清王仍旧笑着,一边拿了沅孺的披风:“这会韩东他们应该收拾好了,走吧,也该传午膳了。”
沅孺跟着永清王,走了没多久,便走到一处开阔幽静之地,就在山脚下,距离里正家不远,一处四进门的宅子,便是永清王的别院了。
一进门就是开阔的草地,没有屏风没有假山水池,倒是很多练武的木桩木质兵器,能看出主人是一个习武之人。
往前走不远处,一侧便是庄子上的管事王伯和佣工们住的厢房,另一侧是厨房,再往后走,便是正房,五六间,正房屋子不多,贵在简单干净,现在已经被收拾出来,灾民陆续安置了,倒是还留出了一间给王爷一众休息。
二人到别院的时候,韩东正吩咐厨房准备午膳,采薇采葑正在帮忙安置灾民,见沅孺穿着永清王的大氅,三人面面相觑,倒是韩东先开口说话:“我的主子,这大冷天的,您万一冻着了,谁能担待得起,里面银丝炭已经备上了,您赶快的。”
采葑忙接过王爷手中拿着的沅孺的披风,探究地看着沅孺。
“无妨,爷是习武之人,”永清王道:“你们爵府是没银子了吗?瞧瞧这穿的是什么,韩东,到明个给三姑娘做几身暖和的衣服送去,就送皇上前几日赐婚那时候赏的料子,到宫里去寻个好的成衣师傅和绣娘。”
“赐婚?”沅孺诧异。
“哦,爷忘记说了,”众人走近屋子,燃了炭火的屋子格外温暖。永清王坐在正座上,继续说:“爷已禀了皇兄,皇兄下旨赐的婚。赏了不少东西,估计这几日就有旨意到爵府了。”
沅孺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韩东早已派人去爵府送了信,沅孺一行便安心在这里用午膳了,沅孺的祖父还特意交代要沅孺好好陪着永清王。
韩东使眼色给了采薇采葑,三人不约而同地走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沅孺二人。
永清王坐上首,沅孺在一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沅孺总想找个由头出去,奈何屋外太冷,永清王那件暖和的大氅已经脱下来,也不好再要去穿上。
“小丫头记仇?”永清王喝了一口桌子上放着的清茶问道。
沅孺一时哑口,看永清王的样子,似乎在梅林的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若是自己还纠着这些鸡毛小事,一是小气,再者就是显得太矫情。
想到此处,沅孺便走到一旁坐下,问:“王爷把亲事定在什么时候?”
“哟?小丫头着急嫁给爷?”永清王调笑道。
“王爷您能不能正经些?”沅孺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比自己大至少十四五岁的大叔,怎么这么幼稚。
“爷就是在正正经经地说,”永清王道:“若你想早些入府,爷就把婚事定早些。”
“不不不,王爷多想了,沅孺是想能晚则晚。”沅孺道,忽然意识这样答话不太礼貌,继而马上补充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年幼,爵府想多养我几年。”
“是吗?可爷瞧着你祖父恨不得现在就打发你入王府呢。”
“呵呵,怎么会,王爷真会说笑。”沅孺打着哈哈,这个便宜祖父,也真是的,虽说没有一点祖孙亲情,但总不能把攀龙附凤的心表现得这么明显吧,竟直接叫人传话,让沅孺不要着急回府,伺候好王爷。。
若是刚刚沅孺只是有些小尴尬,那么这会就是极度尴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韩东传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