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一定,臧霸拱拱手,快步出帐,飞身上马,往盱台城而去,许烈也立即吩咐帐下诸将一应事宜,将军队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乐进,由乐进带领大军北返,而许烈自己在一番思量后,还是决定带上赵云的五千骑兵,毕竟五千人马都是骑兵,虽然人数多了,但是定然也是慢不到哪里去的。
但是,等到了下邳城的时候,有五千人马在城外和没有五千人马在城外,那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公达,一切看起来异常顺利啊!”众人纷纷离开大帐,各自忙碌,唯余许烈与荀攸二人。
“麋竺乃是徐州别驾,虽因商人出身而为许多士族中人看不起,但是他所拥有的实权却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其人家资丰厚,久在徐州,背景根深蒂固,要办这些事情,自是手到擒来!主公当初能想到走这一步,当真是博闻强识、高瞻远瞩啊!”在荀攸看来,许烈之所以能想到走麋竺的路子,肯定是一早就对徐州做了充分的调查和研究的。
“元龙那边的回复你怎么看?”当初路过下邳时,许烈刻意没有与陈登陈珪父子见面,但是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其实私下里已然进行了联系。
有时候,看似巧合的事,说不定就是筹划所料!只不过你外人根本不知道罢了。
“陈家父子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不会牵头,但是会在事情提出来之后,全力支持主公,这是他们作为世家大族的谨慎,也是作为世家大族必然会做出的选择!”荀攸深深明白陈家父子的心思。
“元龙此人,有大抱负、大才干!我一向都很看好他!”许烈笑道。
“那便要看主公的本事了!”荀攸也是洒然一笑。
“呵呵,慢慢来吧。对了,依你之见,笮融会不会成为绊脚石?”许烈忽然想到了这个在下邳境内颇有声望的佛教领袖。
荀攸沉吟一声,脑海中回忆着有关笮融的所有信息,片刻之后,低声说道:“此人绝非良善,主公或许可以以利诱之!不过,以攸之见,这是一头喂不熟的狼,其人理念与主公不符,早晚必犯主公大忌,还是尽早除之为妙,即使主公有意留他,也当早做提防才是!”
许烈闻言,低头沉吟,思虑急转,在考虑着荀攸所言,良久之后,方才说道:“我明白了,不过,且看下邳情况,再做计较!”
两刻钟的时间,瞬息便至,臧霸和曹豹各自带着亲卫赶来军营,许烈五千人马早已就绪,双方打个招呼,便纵马奔驰,延洪泽湖旁的官道,往下邳而去。
许烈除了亲卫张猛、周仓,其余人也就只带了荀攸和许霸,余者皆由乐进统领,缓步北上。
两天之后,连夜行军之下,许烈终于远远看到了下邳城的巍峨轮廓,不禁心中一喜。
“子龙,大军驻扎城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营!”许烈骑乘之间,高声下令。
“末将领命!”赵云连忙应下,而后离开许烈身旁,开始招呼军队。
“张猛、周仓,亲卫也留在外面,你二人领三十人随我入城便可!”
“末将领命!”
许烈一番命令下达之后,距离下邳城已然更近,远远望去,只见城门处隐隐约约站着数十人,连忙策马迎了上去。
方至城下,便见领头者迎了过来。
“吁!”许烈一勒马缰,火龙驹戛然而止。
“麋芳拜见君侯!”那领头者正是麋竺之弟,麋芳!
此时陶谦正处于停灵七日期间,因此州中官吏,多在刺史府灵堂,闻得许烈前来,便由麋芳带人前来迎接了。
“子方不必多礼!恭祖公灵位现在何处?”许烈急迫地问道。
“恭祖公的灵位现在刺史府,麋芳特来恭迎君侯!”麋芳解释道。
“既如此,我等直接前往刺史府吧!”火龙驹四蹄乱踏,显得许烈一副很焦急地样子。
“君侯请先行!”麋芳立即翻身上马,以手示意。
“驾!”许烈也不矫情,双腿一夹马腹,猛地往城门处冲去。
火龙驹马快,此时彻底爆发速度,一眨眼功夫,便将众人纷纷抛诸脑后,驮着许烈一马当先而去。
陶谦在徐州,多年安定,虽然本人心中有诸多计较,但是对徐州百姓还是挺不错的,因此下邳城中百姓之家也多有挂白布示丧者,足可见其人甚得民心。
此时刺史府中,陶商陶应二人及其家眷,正披麻戴孝,为陶谦守灵,而州中官吏,也多数在此,一同跪拜守候,无论是出于真心也好,亦或是出于表面功夫也罢,场面却也算得上颇为壮观了。
守灵之时,宾客上香的上香,跪拜的跪拜,各项事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忽然门外猛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哭丧之音。
“恭祖公!烈来晚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处一人正快步而来,身着白衣,头缠白巾,正是吊丧打扮,近得前来,细看之下,正是许烈!
许烈奔至灵堂,早已是双眼通红,涕泗横流,大声呼喊:“恭祖公!烈来晚了!”
一语既罢,悲戚地与陶商陶应麋竺等人点点头,随后命人设祭物于灵前,亲自奠酒,跪于地下,痛苦言道:“忆公当初,酸枣会盟,长壮有威,兵锋寇关,华雄授首,沙场掠阵,吕布败逃,雒阳城下,董卓西奔,威风赫赫,万人不及!”
“烈以少年,承蒙教诲,至有今日,得幸公恩,万世不忘,此情此德,一心欲报,未料此景,当真痛煞我心,痛煞我心啊!”许烈嚎啕大哭,泪如泉涌,哀恸不已。
而后,许烈一边说一边哭,直看得灵堂诸人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纷纷言竟未想到许烈对陶谦这么深厚情谊,众人又想到二人在讨董之时的朝夕,还有纪灵来犯时陶谦主动求援的行止,纷纷不住地点头。
“还请君侯莫要悲伤,家父在时,多言君侯仁义,今日一见,家父泉下有知,定是欣慰不已!”陶商上前扶起许烈,很是感动地说着。【这许烈果真是仁义之辈,麋子仲诚不欺我!】
“二位公子,唉!”许烈看着陶商陶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得哀叹一声,更添三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