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王妃的为人,事情绝对不是她做的。”白冰姚匆忙从人群中挤出来,焦急万分地走到白依依身边,急得险些要跺脚,“众口悠悠,妹妹不如让她们搜身证明清白。”
呵!搜身?白依依又是一记冷笑——
白冰姚真是一朵不折不扣地白莲花啊,都到这份上了,还要到自己伤口上撒盐,真行啊。这表面上,她是为自己担心,事实上她是要自己名声尽毁!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古代人,特别是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了,若真的是依着她的话,让人搜了身,就算是证明了清白,自己名声也跟着臭了。她这一招,可谓是杀人于无形啊!
“妹妹,你快说让人搜身啊!”见白依依不为所动,白冰姚急的团团乱转,好一副姐妹深情!
白依依仰起脸,目光游过众人,那目光冷漠带着几许冷意,明明年纪不大,站在众矢之的中间,却有一种强悍的气势,让人隐隐心生畏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本来就问心无愧,为什么要解释,就像泼妇骂街,总有人指桑骂槐,明事理的人是不会和她们一般见识的。”
她的话一出,那些小声议论的名门贵人瞬间像吃下了一只苍蝇一样,脸色难看得不行:好厉害的一张嘴,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人的嘴都堵死了,若没有拿出证据之前,还拿此事指责她的话,就是做实了泼妇之名。
白依依将目光侧向白冰姚,唇畔噙着冷笑:“这种时候,庶姐还这么为我着想,真是有心了。不过,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小姐掉的一颗小饰品,就要搜本王妃的身,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点。庶姐,你关心则乱,本王妃不怪你,但是,下次说话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开口,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本王妃那么好说话的,懂吗?”
庶出本就是白冰姚的心结所在,白依依这一口一个庶姐,喊得她胸口发闷。
狠狠地掐了下手心克制情绪,她白着一张脸,极不自然地说道:“妹妹所言极是,是姐姐疏忽了。”
这个女人的水准,除了装柔弱还有什么?白依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直接走到梁月如身边,垂眸居高临下地说道:“梁小姐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本王妃拿了你的东西?”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隐隐的威压之势。梁月如猛然抬眸,神色阴郁地盯着她,心里隐约生出几分不安,不由得攥了攥袖子,强横道:“舍利子就是与王妃一道的时候才丢失的,已经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不见踪影。如儿也没说是王妃您拿去了呀,只是想找您问问罢了,却不想您……如此大反应。”
唇畔泛起一丝玩味,白依依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冷漠道:“不是问问,是质问吧。你一过来就以下犯上,指着本王妃厉声质问,我相信刚才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应该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你看到皇后等人过来就立刻换了口风,还信口雌黄说我的婢女对你不敬,你这样虚假作态到底是为什么?”
梁月如完全没有想到白依依会这么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舍利子的事暂且放着不提,就以下犯上对王妃不敬都够自己喝上一壶的了。该死的蠢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手心浸出缕缕密汗,她眼神防备地盯着白依依,故作镇定道:“在席间,如儿还专门检查了一番,那舍利子还稳稳当当地挂在腰间的荷包里呢,可是刚才换衣服之时,荷包居然不见了,如儿方寸大乱,立刻派人去找,可是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着,如儿心想,方才与如儿一道的就只有王妃,所以——”
她顿了一下,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是如儿一时心急冲撞了您,您向来大度,应该会体谅如儿当时的心情吧。”
她的意思,明显的就是说白依依盗窃的意思。不想白依依听完之后,只漠然一笑,完全不以为意:“我记得当初是你说要陪我走走的吧,怎么现在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早有预谋要偷你东西似的。”
梁月如脑袋‘嗡’地一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这种情况,明明白依依才是那个被众人唾弃追问地人,为什么感觉现在像是反过来了?
刚才在御花园的时候,那个婢女一直隔阂在自己与白依依之间,就算是两人玩闹,她也只是退开了小半步。当时自己只以为是这奴婢怕极了自己,才这样防备自己。
自己摔倒的时候,慌乱中,好像抓到的是那个婢女的衣袖!
她飞快的在脑海里将事情的经过过了一遍,柳眉紧锁:难道这件事幕后还有推手?还是白依依自导自演借机报复自己?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舍利子确实不见了,如果找不回来,一定会被爹爹责备,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她稳了稳心神,抬眸触及到白依依眼中不加掩饰地鄙夷,当即怒从心起:“我可没这么说!”目光一转,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王妃身份贵重,自然不能妄然对您做那搜身之举,可是您身边的这个婢女,总要搜一搜吧,毕竟方才她一直站在你我身旁,您说呢?”
此话一出,一直垂首站在白依依身后的小念身形猛然颤了颤,一张脸立刻吓得煞白。白依依亦是跟着怔了一怔。
梁月如将她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九分的把握可以确定舍利子就是藏在小念身上,这样想着,她的底气也跟着强盛了起来,眉眼一挑,挑拌道:“不过是一名奴婢罢了,王妃不会不同意吧。”
“她是奴婢,但也是本王妃的人,梁小姐你什么意思!”像是被逼急了,白依依恼怒地呵斥一声。虽然声音拔高,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见她气势败退,梁月如一乐,心中更加笃定,便起了幸灾乐祸地心思,挑眉道:“王妃何必动怒,您方才也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孰是孰非,一搜不就明了了,左右不过是一名奴婢,范不着您如此维护吧。”
白依依眸光微闪,上前一步,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挡在小念身前,振振有词地说道:“既然是我的人,我当然要维护,难道梁小姐对待伺候自己的人,都视如草芥吗?”
“你——”梁月如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目光犀利地扫向她,只一瞬,便恢复自然,讽刺道:“王妃这般扭扭捏捏,莫不是心里有鬼?”
能站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不时的便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宸王妃这样遮遮掩掩,莫不是心中真的有鬼?”
“可不是嘛,只不过是名奴婢,范得着她如此嘛。”
“我可是听说宸王妃之前可是残暴得很呐,一个不顺心就会打杀下人呢。”
“是啊,是啊。”又一人点头附和:“这事我也听说了。”
上官锈心乱如麻,眉头早已经皱成了一团。她不是不能将这件事处理好,而是白依依的身份太棘手,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将白府得罪,白卿那老顽固可是出了名的对白依依护短。她的后位还没坐稳,还需要朝中的一些元老大臣的拥护。而且白依依还是宸王的妃子,就算宸王不爱,也万容忍不了妻子在宫中受辱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梁月如又一口咬定就是白依依拿走的舍利子,偏偏刚才又是她们一道出去的,就算自己有心帮她开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如果真的从那名婢女身上搜出了证物,到时候自己公事公办,既能捞得美名,也不会得罪人。
“既然王妃问心无愧,就把那小丫头交出来又有何妨?梁小姐与她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污蔑于她。”婉清公主站出来说道,神色之间尽是鄙夷。
“交出来?”白依依反问,抬眸扫向犹如孔雀一样的婉清公主,勾唇不温不火地说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事实本身,要想了解它,还是得用心看,用脑子想,不然就是乌合之众了。”
“放肆!”婉清厉声一喝,震怒得胸口起伏,指着白依依瞬间没了语言。
她身份高贵,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赤裸裸地讽刺过。这一刻,她不仅是愤怒,更是羞愤和哑口无言。
不过是一个被父母宠坏的娇娇女而已,白依依给了她一记白眼,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眸光一转,便对上官琇说道:“要搜我这婢女的身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就让你们搜了,我这堂堂北冥宸王妃的脸往哪放啊,是不是?”
上官锈心头一紧,眼底泛起顾疑之色——
难道东西不在那婢女身上?还是她赌自己顾忌宸王和丞相,不敢搜那婢女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