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馆的后门,二蝎他们从大众舞厅旁边的台球厅上来,推开门的前一刻,泰来突然道:“蝎哥,我要不要打点药?”
他深知这场比赛的重要性,虽然对手不强,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的力量本就足矣,打药的话会降低你的速度,而你的对手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速度了,别多想,当你抓住他的时候,比赛就结束了。”二蝎笑着拍了拍他,推门而入。
两方人几乎同时进场,南北相对,肖朗和二蝎对视一眼,均是淡淡一笑。
拳馆空荡荡的,显得很大,天花上,两颗硕大的射灯的直指正中,那里是一个六平米的擂台,围着绳子,离地有一米高。
泰来光着膀子,一步跨上,黑红的皮肤在灯光下透出慑人的光泽,满脸的横肉颤动间,凶气滔天,大喊道:“还不上来速速送死?”
二蝎身后众人齐齐抽出砍刀举过头顶,挑衅地看着对面喊道:
“速速送死!速速送死!”
肖朗这边的人顿时红了眼,纷纷从各个部位拿出“家伙”,一副随时冲过去开干的架势。
颜非不为所动,淡定地带上耳机后缓缓走向擂台,拉着绳子,一跃而上。
只听“哐当”一声,却是肖朗旁边那个威猛壮汉将组起的偃月刀单手跺在了地上,霸气冲天道:“是你们死!”
身后的众人也将“家伙”举过头顶,不甘示弱地喊道:
“是你们死!是你们死!”
两边的人都为他们的老大搬来了一张椅子,肖朗和二蝎同时坐下,遥遥相望。
二蝎咧了咧嘴,雪白的牙齿透着森然的味道,点燃一根“中华”,用眼神示意着:一支烟的时间。
肖朗微微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玩味之意,却是点燃了一根奢华的雪茄,同样用眼神说着:一支烟的时间。
没有裁判,没有规则,最终站着的,就是胜利者,因为这场比赛注定有一个人要倒下。
昨天没有看到,泰来的肚子上居然纹着一个鬼脸,本来穷凶极恶的一副画面,全被那个肚脐眼的那个“o”型嘴毁了,仔细一看,这鬼居然怪可爱的。
如果说故作淡定是为了消除多余的紧张,那颜非此刻已然不紧张了——他没有理会泰来,反而冲着那鬼脸做了个鬼脸。
歌已选好,自然是单曲循环,一首谢霆锋的《黄种人》:
来自翻过五千里的浪还是待重建的城墙
所有历史褪色后的黄聚成夕阳染在我身上
来自流过五千岁的汗还是传说中的盛唐
所有淘在江湖里的黄只等我来给它名状
……
“小碎崽儿,爷爷让你看个够!”泰来恨恨咬着牙,双臂张开,直接扑身而上,看那狰狞的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友好的拥抱。
他本就身宽,两个膀子再这么一展,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感觉,看起来宽敞的擂台,顿时就好像被占了一半。
颜非不慌不忙,暗自蓄力,待其接近,双臂合抱之际,迅速往左侧一闪,对他右小臂进行快速连打,两拍一拳将其逼退,脚步轻点,顺势抬起右臂竖挡在泰来左臂之上,然后用左手在自己右臂上猛推一掌,弥补力量上的不足。
泰来只做了一个“合抱”的动作,而颜非左右闪动间连续变幻身形,出手五次之多,速度上的差距一目了然。
除了肖朗、龙二和那个威猛壮汉,其余人皆是看得一呆,惊呼道:“好快!”
二蝎身旁的周禹更是咬牙道:“比上次打的时候快多了。”
动作受阻,泰来怒目圆瞪,踏前一步,再次抱去。
一番短暂的交手,颜非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力量上所无法弥补的差距,仅仅是格挡都那么困难,那就试试以攻为守——在泰来的双臂合拢之前,颜非闪电般的一个转身蹬腿正中胸口。
泰来庞大的身躯一滞,嗤然一笑,颜非却被震退几步,皱起眉头。
绳索边缘,“通通”两声,泰来大跨两步,擂台都是一颤,蒲扇般的右掌横着扫去,左腿也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化掌为爪,打不中就抓,抓不住就踢。
颜非退无可退,面对右掌俯身而躲,那一抓也自然抓空,扫腿紧随而来,他身体再低一节,整个脸似乎贴着地面横移,然后左手撑地翻了一圈,侧着身子站起来后便已绕到了泰来身后,顺手拨弄一下耳机,显得轻松自然:
黄种人来到地上挺起新的胸膛
黄种人走在路上天下知我不一样
越动荡越勇敢世界变更要让我闯
一身坦荡荡到四方五千年终于轮到我上场
……
对于颜非来说,这正是大好的机会。
毫不客气,连拳带肘子就是一顿猛打,在泰来回身之后,躲掉两拳一腿的同时,一拳打在他腹部,一拳打在他胸口,还有一脚扫在他大腿,可是,效果甚微。
泰来的身上的肉没有肌肉那么硬,却是在厚实中带着柔软,柔软里又有弹性,颜非全力出手,感觉像是打在沙地上一样,力量都不知去了哪里。
“挠痒痒吗,小跳蚤?”泰来森然一笑,嘴角的刀疤扯得老长,拍苍蝇一样向前方猛扇。
不仅是力量上的差距,身体上的差距也不小,颜非暗叹一声,有些庆幸当初抱着了解一下的心态看完了那本“绝世秘籍”,不然,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侧肩、旋转、脚步连点,颜非躲闪的动作从容而飘逸,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就像在跳一支舞曲,尽管一般人是绝不会找泰来这种“舞伴”的。
趁着对方一个攻击的间歇,颜非在快速移动之间毫无预兆地踢起一脚,目标,赫然就是泰来的腿间。
这一脚,像是一条骤然发起攻击的毒蛇快、准,惟独不狠,断后这种事是绝不能做的。
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泰来,看到的时候,脚已到裆前。
然而,他居然夹住了这只脚。
一招夹裆,快若闪电,就好像练习了成千上万遍,成了本能反应一样。
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点。
颜非微微一愣,不但没有去抽被夹得死死的右脚,反而借力跃起,左脚脚尖点在泰来的心窝处,看似蜻蜓点水,实则暗含寸劲。
心窝:受击能影响血液循环,使人窒息、僵直甚至昏迷。
泰来的身体遽然一僵,有那么一个瞬间的脱力,对颜非来说,这就够了,遽然抽出右腿,借着身子的后仰高高踢起。
“嘎嘣”一声,正中泰来下巴,那声音像是牙都要碰碎一般。
就见他眼中露着茫然之色,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下巴:小脑控制运动,攻击下巴震荡小脑,可使人丧失运动能力和平衡能力,甚至造成脑震荡或脑出血。
考虑到泰来体魄,颜非才敢踢出七分力道,显然,效果明显。
全场哑然,要结束了吗?怎么可能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