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朗抬眼望去,嘴角扬起一个冷冽的弧度。
四目相对,争锋不让。
二蝎继续道:“上个月你的人砸了我的一个舞厅,怎么算?”
肖朗冷笑道:“那是你的人剁了妙手堂一个小兄弟的两根手指。”
“上个礼拜我的人被打断了一条腿又怎么说?”
“早知道是你的人我就应该把那个‘反骨仔’的两条腿都打断。”
“在我的酒吧喝酒不给钱合适吗?”
“一瓶假啤酒为什么客人五块,我们就八十?”
“好,你总有理由,那你他玛德告诉我,你为什么留这个发型,你以为你是陈浩南?”
“你他玛到底想说什么?”
二蝎走上擂台,直指肖朗,挑眉道:“简单,不跟你打一架老子走得不痛快!”
肖朗活动了一下脖子,边走边道:“正好,刚才一战,我也看得有些手痒。”
擂台中央,两人相对而立。
场下的两方人马瞬间燃烧了起来:
“蝎哥加油!”
“狼哥必胜!”
“蝎哥最猛!”
“狼哥万岁!”
……
二蝎踏前一步,抬手便是一记勾拳。
肖朗不闪不避,还以直拳。
“嘣、嘣”两声过后,两人又同时抬脚将对方蹬开。
以攻止攻,以伤换伤,这霸气豪迈的交锋,一开场就点燃全场的热血。
二蝎冷然一笑,再次开攻,肖朗神色不变,迎了上去……
拳拳到肉,腿脚相碰,没有泰来的身体和力量,也没有颜非的灵活和犀利,但比起他们,这才像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
双方你来我往,实力相当,拼的就是一股狠劲和身体的忍耐力。
场上的对拼猛烈之极,说是格斗,却招招致命,说是打架,又太过精彩:两人的多数时间都在进攻,格挡几乎没有,小幅度的挪动,也仅仅是让对方的攻击偏离要害部位。
才一会儿功夫,都已遍体鳞伤,二蝎流着鼻血,肖朗青了左眼。
又一次凶猛的对攻中,肖朗顶着二蝎的直拳,将他踢到了绳角,刚要过去追击,那边的人却丢上来一把砍刀。
二蝎森然一笑,拿起便砍。
肖朗迅速回退,险之又险地躲过几刀,看起来有些狼狈。
颜非身后的人已经骂了起来,要不是那个威猛壮汉震场,早都杀了过去。
趁着二蝎砍空后身子趔趄的时机,高瘦的龙二果断将砍刀抛了上去:“狼哥,接刀!”
肖朗一把接住,掂了掂手,冷冽一笑,开始反攻。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大开大合的霸道,两把砍刀对碰数次,火花四溅,响声不断。
两人不但没有退后,反而各自向前,近距离下,砍刀的轨道和力度会受到很大的限制,除非被捅,一般被砍也只是皮外伤。
以刀对刀,以血换血,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一场贴身的肉搏让所有人看得眼花缭乱,单是他们眼中不曾动摇的那份决然,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肖朗的胳膊和大腿均被“划”伤,二蝎的手臂与胸口也多了道口子,激烈的对拼一直打到这会儿,不说体力和损伤,单是喘气都很困难。
两人心照不宣,放缓了一次动作,调整呼吸做好一击的绝杀。
二蝎举刀,当头劈下,肖朗提刃,侧捅脖颈。
两道凌然的目光再次相对,似有电流中间流窜。
快的不是刀,而是思想,一个刹那就多了些许变化——肖朗一往无前,二蝎却闪烁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想同归于尽值不值,第二次则已经考虑到了受伤部位的问题,砍不碎头骨可能会活,而自己的脖颈被穿,一定会死。
从他犹豫的那一刻起,胜负便已分出。
二蝎想要躲闪,所以刀只落了一半,而肖朗的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锋利的刀刃险险收住,只擦破了一点皮。
全场皆静。
似失落、似可惜、似不甘、似明悟,二蝎轻叹一声,将刀丢掉,缓缓道:“你赢了!”
肖朗淡然一笑,收起砍刀,道:“险胜。”
两人转身,各自向台下走去。
只不过,一边是欢呼的热潮,一边是无言的沉寂。
“蝎哥…你…我……”
看着一众欲言又止的弟兄们,二蝎坦然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别说了,我今晚就走,你们不用跟着,也没必要知道我去哪,该干嘛干嘛去,就这样吧。”
泰来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身体发软,倒也不用再让人扶,他努了努嘴,还未开口,便被二蝎一个眼神看得闭上了嘴。
“我想和你走,师傅。”又黑又瘦的周禹却是突然说道,坚决的眼神寸步不让,愣是与之对视了五秒。
二蝎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以往,被这个眼神盯上两秒以上的人的下场都会很惨,但此刻的周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已然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呵,”二蝎突然笑了,像是换了个人,笑容里居然没有半分阴翳,很随和、很平静,甚至有点阳光,他拍了拍周禹的肩膀,喟叹道:“我有一件事做错了,不过你现在改还来得及。”
周禹茫然道:“什么?”
二蝎一字一顿道:“真正的强大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
……
两方人马就此离去,一些恩怨也就此了结。
返回的路上,肖朗又问了颜非一次:
“还是不打算跟我混吗?”
面对周围人的期待、热情、崇拜的眼神,颜非的脸顿时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家里……真……”
“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不过你记住,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接下来的几天,肖朗便成了禹城的地下势力中真正只手遮天的人物。
跟随二蝎的那帮人,多数是畏惧于他的残忍,随着他的离开,这股势力变成了一盘散沙,没用多长时间,肖朗便统一了城东。
至于城西那边,偏远不说,经济不好还过于杂乱,学校多、外乡人多、外地人多、小帮派多,唯一不多的,便是赚钱的项目。废好大力气去整合“一根鸡肋”,肖朗还是没那份闲心的。
这些事和颜非无关,只是听听就好。
他的下一个对手,叫“中考”。
被母亲强行“洗脑”了一个月,临考前的一星期认真地背书、背重点,临阵磨了会儿“枪”,总算回应了一下父母对他的期待。
不过,不是考上的——有着二十分的本校分优势,再加上父亲的老教师人脉,终是勉勉强强“爬”进了禹城的一中高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