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人生,各有各的痛
默默在黑夜的道路上前行,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接近卡多,将全部的钱挪走,然后在不脏了我的箭的前提下解决了他......这样想着,我离卡多的豪宅更近了--好吧,这就是所谓的土豪吗:果然,是豪宅啊......总会有办法对付这个黑心土豪的。这样想着,我将兜帽拉低了些,脚下加快了速度,小心地避开守卫,轻松地潜入了卡多的豪宅--我是不是将会在这里遇见桃地再不斩和白......桃地再不斩现在应该还处于恢复期,白也不可能做到每时每刻都呆在他身边--想没有疑虑地动手杀了他就只有现在了......我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过来:已经说好了由卡卡西前辈和里见来解决就绝不能食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莫名的偏执吧--为此,团藏常常说我太过天真,导致于我很想吐槽他:喂,分明是你老人家过于老奸巨猾了吧......嘛,这一次任务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继续朝前走着,脚下忽有微弱的一声,我蹲下身,仔细观察刚才踏过的砖--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相较于周围,干净得让人起疑,应该不久前还被人打开过。从随身携带的用品卷轴中取出一小瓶水向地砖上倒去。果然不出所料,这样快的消失速度不会是自然蒸发,应该是渗下去了--下面还真是别有一番天地。向上打开,正要拾级而下,却闻一声大叫:"有贼啊--"不由一愣--这不可能,我的行踪,他们应该捕捉不到才是......细细听之,才发现声音竟来自砖板之下......直觉告诉我,我正接近着某个秘密,而且它应当对我是有益的......从里侧拉上地砖,顺着楼梯走下--黑暗中,一男孩拿着苦无藏在堆满money的地窖的一角。迅速捂住他的嘴,沉下声说道:"别出声,我带你出去。否则,我就要你的命。听懂了就点头。"他没有动作--真是个不要命的孩子......我一手刀打晕他,架着他,在地砖打开的一瞬,用细雪响转逃脱,直奔达兹纳家。在达兹纳家休息了一晚,那男孩终于是醒了--呃,好吧,这一手刀对他来说是不是太狠了......
"喂,醒了就说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打乱我的计划!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我就能杀了那混蛋了......"淡淡啜泣的哭泣,他紧紧抓着我斗篷的领子,我没有还手,因为我知道他于我是没有任何威胁的......而他的年龄,绝不会超过八岁--是什么,是什么让一个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孩子去拿起苦无......仇恨,这是唯一的正解......我拍掉他的手,沉声问道:"哪个混蛋?卡多吗?"
"嗯......我明明可以杀了他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使他本就清秀的脸看上去更加憔悴。我伸手理了理他的刘海:"你,杀过人吗?"
"没有......但是我恨他!我相信我能做到!"他的眼神迷离中又带着不相衬的坚定。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问下去:"第一次拿起忍具杀人你的手会颤抖,你会失去理智,心跳加速,和世界脱节,无法抑制地恐惧......"就像多年前我的弓弦第一次发出悲鸣时那样......
"这样的悲哀不适合你这样的孩子......"
"你又怎么会懂!"
"听着!我也是个复仇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应当怎么做!最起码的一点,只要出手你就要确保你能得手。"我提高了嗓音,"所以,我们退一万步来讲,卡多的身边有那么多打手,他还雇佣了叛忍,你怎么能杀得了他?"
"我有把握。他听到有贼潜入的消息之后,一定会去秘密地下室,而且绝不会带着其他人。"男孩儿继续顶嘴。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唉......争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就是真正的问题儿童吧......我忍......
"想你这样的年级,有很多的选择,何必要让自己干净的双手,因为那种混蛋染上血污呢?"我拍拍他的头,"这样吧,你来告诉我,你有多恨他,然后我再决定,是不是替你除掉他。"是啊,我早已无从选择了,作为一名忍者,作为早已双手染血的复仇者,自然不必在意多杀一个败类--可他却还尚且幼稚,这样的他怎么能够因为这样的混蛋脏了双手......
"为什么帮我?"他抬起明亮的双眸看着我--莫名的,眼前这双眸在脑海中竟与涟惊人地重合了......
"直觉。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那么恨卡多?"我拍拍他的头,摘下兜帽以示诚意,"水无月婧,木叶忍者,请多指教了。"
"秦,御风秦......"他笑了笑,并没有说出他和卡多间的仇恨,倒反问我,"你有办法再潜进去吗?"御风......他和涟......我浅浅一笑:真是找到不得了的人了。我给他淤紫的后颈上了些药,又赏了他一记栗子:"当然,走吧。咬破手指,一点鲜红落地(空岚的通灵很特殊,并不需要结印,几天未召唤所需要的是一滴血,距上一次召唤两天内只需要吹口哨就可以把空岚唤来)便有一匹白马......展着雪一样纯白的羽翼从远远的长空飞来,收起羽翼降落在达兹纳家门前......
"水无月桑,你的马好帅啊!"我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我耐着性子根据常识抚了抚马颈,此马居然直接蹭了上来!为什么一副它和我很熟但我和他不熟的违和感啊......
"我说马啊,你谁家的通灵兽啊,来这里做甚......"
"空岚就是我,我就是空岚!"某飞马甚是happy地答道......
"我说......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啊!变形金刚都没这么厉害好吗,瞬间就从草泥马变成飞马啊....."这违和感......
"草泥'马'呀......"飞马理直气壮地答道......好冷啊......飞马空岚又开了口,"还不是因为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我的力量来源于信念,过去你的信念来源于负面,我自然就会走样了?"什么,原来是我的错,好冷啊......
"好吧,走了,空岚。"我跨上马背,御风秦也跳上来--是啊,管你是什么,只要够快就行了。它又张开双翼,飞向天际......
我背着御风秦,偷偷潜入卡多的豪宅,秦则轻轻为我指路,我们很快到达了一间密室--真没想到小小的一面落地镜子后,竟是这样一片宽阔的密室--确实是不易寻到。密室的开启机关有几分复杂,若是没有秦,我怕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进入吧。秦很熟练地向前走去,经过一个个玻璃展柜--里面竟是一个个女性人偶!在最末端的展柜前,秦停下了脚步。隔着玻璃,我看见了他凝望着的人偶--它确实很漂亮,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看上去颇具光泽,浅红的发丝微微打卷。最迷人的还是那双眸子:暖暖的橙色仿佛漾着温润的水汽,着实动人。
"姐,我又来看你了。"秦的指尖轻触冰冷的玻璃,"讷,这位水无月姐姐说了,她会帮忙杀了卡多,到时姐姐你就能瞑目了......"姐姐?这人偶吗......活人人偶......紧紧攥着拳,在心里将卡多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种人渣,死在我箭下,他还不配......
"你看到了......"御风秦缓缓地说道,"我和姐姐出身在雪之国的忍者家族--那种拥有血继限界的悲剧家族......"大致也能猜到了--御风家治愈的血继限界的确很诱人,它的销声匿迹大约与宇智波,还有我水无月如出一辙吧,诱人的血继限界总是被利用,然后抛弃,又或是带来足以引来惨剧巨大的野心......
"我族的强者甚至拥有将死人救活的能力。御风家隐居雪之国,从不受雇于忍者......但是他们还是对御风家展开了所谓的驱逐......我和姐姐御风婉逃了出来,却不料被人贩子抓住了......然后被那个混蛋买了下来......那家伙,看中的,是我和姐姐的眼睛。那时卡多家寄住着一个人偶师,据说也是忍者。他就用姐姐的眼睛,和我们一起卖过来的一个女人的头发,和不知从何处抓来的少女的身体做成了现在这个被卡多收藏的人偶......"此时,我的脑海中闪出了一个叛忍的名字--砂户部......这是个来自沙隐的变态傀儡师,喜欢将活人拼凑成人偶,作为他"美的收藏"--他已销声匿迹十余年了,世间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罪孽深重的名字?孰又知道他在此处又留下的罪行......
"砂户部......他还在这里吗?我连他一起解决。"卡多那一边只需把他的财产全都吞掉,他雇的叛忍和打手自然会让他从世间消失。至于砂户部,那就让他在羽箭的悲鸣消散吧。御风秦的回答是否定的,但是砂户部,我想只要他的名字边上依旧标着那样高的赏金就一定会有人给那些枉死者报酬。砂户部,他绝不可能善终--许是所有的叛忍都无善终的可能吧,即便是这样无辜的我们水无月一族,终究也还是落了个灭亡的结局......渐渐接近的脚步声离这里还有些距离,我便也只好带着秦离开。卡多,这一次,你非死不可......
回到达兹纳家时,涟扶卡卡西出去走走还没有回来,小樱保护达兹纳出门了,另二人仍在修行,里见下落不明,达兹纳家也就只有其母和那个小鬼了。安顿好秦,我便又稍稍做了一下规划--手头上也就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了。背靠着墙,静静坐在地上,也算是难得的悠闲了。算了算日子,以桃地再不斩的恢复了,明天差不多就该是决战之日--这便是我的最后了......至于诸多钱财,那都是要给北原拓他们的:是因为我,他们才走上了忍者的道路,建立起了属于我的情报网,依靠情报网,倒也可以维持生计,危险是危险了些,但相对的,收益自然颇丰。静静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我无言地擦拭着一支支羽箭和那把长弓:一路走累,颤抖的箭弦上响彻着怎样的悲鸣,它......应该也累了吧......也只有它,陪我走到终点了啊......轻轻闭上双眼,回想着一路走来的血雨腥风,我的脑海中竟闪过了些许人影--首先是梅若,现在我们很少有机会见面:我忙,或是她忙,联想到那日与我擦肩而过的年幼暗部,我便料定她已经是一名暗部了,塞翁失马,我将她带出了血雾之里究竟是福是祸我就又不得而知了......接着,是自来也师傅,在奈何桥边把我拉回来,教我忍术,给我找寻到木叶这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还真是......想念他老人家啊......还有第七班,还有凯班,还有涟,还有里见......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将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的动静--只有这样的状态下,我才能够忘却心头那一份愁思......外面,简直吵死了啊......这样想着,我起身走出房间,恰巧遇到同样循声而出的御风秦,便就一道去一探究竟--又是达兹那家的小鬼啊......说什么讨厌呢......以为只有自己痛苦,只会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只会对关心自己的人耍性子的懦夫......
我想,我大概从来没有如此冲动吧--我竟直接走去,给了那孩子一记耳光:"你说够了吗?鸣人关心你,你就可以大肆放言了吗?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你这个懦夫......你体验过那份被所有人当作怪物,被所有人排斥,总是感受不到温暖的痛苦吗?你体验过最重要,最亲近的人倒在自己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吗?你体验过自己最在乎的人舍弃了你的一切,夺走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对你兵刃相向的痛苦吗?你体验过那些被你所珍惜的人们的名字一个个被刻在冰冷的墓碑上,唯有自己孤独的承担一切活下来的痛苦吗?你体验过无路可走,为了活下去而被迫选择杀戮的痛苦吗?你体验过最重要的亲人被活活做成人偶,而你只能在仇人左右服侍,卑躬屈膝,忍耐寻机的痛苦吗?"那小子的脸色阴沉下去,鸣人,佐助,秦,一个个也都跟着沉默下去了......
"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懦夫!"
"你懂什么!"甩下这一句,那小鬼哭着夺门而出,迎面撞上扶着卡卡西前辈回来的涟。
"什么情况......"涟小小地抱怨了一声,便扶着前辈走进来,恰对上秦惊异的目光,"你是......秦!你是秦!"涟扶着卡卡西前辈坐下,而后飞一样地奔来,伸手拥抱御风秦:"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感谢上苍,你还活着......秦,你瘦了,这些年一定很苦吧......"御风秦的脸色愈发阴沉了,缓缓的,还有两滴泪滑落脸颊,我无语地扶了扶额,重逢这种东西,究竟是痛,还是欣喜呢--人总是这么矛盾,没有得到前是那样期待,得到后,伤痕累累的心却已仅仅只剩下责怪与心碎了......不出所料,御风秦用力推开涟,带着一脸的泪痕地冲着涟高吼:"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御风家被驱逐的时候你在哪里!族人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婉姐姐被做成人偶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没有资格背负御风这个姓!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下一瞬,又是一个夺门而出......涟几乎是瘫坐在地上,扑朔的泪如瀑而下。
"他是什么人?"
"涟的弟弟,我答应他替他杀了卡多,给她姐姐报仇的。"我冲涟点了点头,而后追出去,"我去看看。"
所有人生,各有各的痛,就像高尔基说的:幸福的家庭大多相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