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他面前的一切,辉煌的宫殿变成了荒凉的野地,夜鸦似乎感应到什么,扑打着翅膀迅速飞离了这里,这里飘荡着古怪的围挡,刺骨的寒气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深处冰冷的地狱般,空寂无人的前方月光斜斜的落下,将那些石碑照的发亮,男孩突然想起来这是哪里,处于自己城堡后方的,只有在每年家族祭祀时他才来到这里的墓场!
一排排墓碑立于一起,那些墓碑后是用汉白玉封砌的坟堆,男孩很清楚,这是家族的坟场,每一个和家族有关系的血族之人死后都会被埋葬在这里,可大多数埋葬在这里的都和男孩没关系,因为这里只能算是家族的‘乱葬岗’而已,埋葬在这里的,大多数是那些低级的奴仆和旁系的血族弟子,要让约翰认,他可能一个也认不出来。
那些真正尊贵的低吸弟子死后埋在哪里约翰也不知道,但据说是家族的某一个深深被藏起来的古堡,每年祭祀只有血皇会去,就连约翰也没有见过自己老祖宗的坟,可他现在也不会在乎这些了,他的目光呆呆的停在面前,那是一个崭新的墓碑,就在约翰面前不到十米处,上面有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醒目的名讳以红字刻写,苏格米娅,卑贱的女人...约翰怎么能不认识这个呢,那个女人不就是曾经日日夜夜照顾他的母亲么?
可那个对他来讲温婉的女人,为什么会被扣上叛族的帽子?甚至连描写也是卑贱的女人,怎么可能这样,约翰虽然明白他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也是爱答不理的状态,但好歹他是唯一血族儿子的母亲,一年也总要见那么几次,那时男孩可以看出自己母亲眼中另外一种,完全不对自己的柔情的光芒,曾经的他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可这三年的独立生活他学会了太多,也明白了那股柔情叫做——爱。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不可能!男孩脑子像被泥糊了一般,无数的思绪参杂在一起,悲伤愤怒的情绪一再涌现,闪过男孩的脑袋。
“看到了吧,这的确是你母亲的坟墓,她背叛了家族,串通别人想谋取族长之位,她死刑的审判是应该的,甚至她要被抛弃到野外,被那些狼啃食尸体,并且从家族中移除一切名讳,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的母亲也来自另外一个血族,她有自己的名字,考虑到你的缘故,我对她的审判做到了最大的宽恕,我只是将她的姓抹去了,死刑也从逆十字架改成了热武器解决,并且在那之前给你母亲打了大量的安眠药,你母亲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丁点的痛苦,除此之外她还留着自己的名字,甚至葬在了家族的群墓当中,这一切都是看在你的份子上。”男人冷冷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狼狈的红着眼流泪的男孩。
“我带你来只是想要你明白,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宽恕,你母亲做的事情是一切人都无法去理解的,你也应该清楚,这样的人不该是你的母亲,她只是一个丢失了自己尊严和贞操的女人。”男人一字一句,像是喷吐着火舌的子弹,一下一下的洞穿男孩的心脏,直到搓破了男孩心底最后的底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是我的母亲,是我一辈子的母亲!”男孩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他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血皇,那双瞳孔燃烧着血一样的火焰,他咬着牙说,血死从破掉的嘴唇滑落。
男孩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刺破了血肉他也跟没发现一般,他只是用眼神盯着血皇,像是恶鬼一般。
“你在胡说,全都是胡说,什么宽恕埋葬在家里,那是他妈的狗屁的宽恕,还保留姓名,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编的啊,你是不是想巩固自己的掌握实权的地位才找的这么一个理由吧,我的母亲她做错了什么要有你这样的男人,你这样的暴君,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真的该死啊!!!!”无尽的愤怒像是积压的火山那样爆发出来,可男孩能做的仅仅是吼叫,他虽然紧紧的攥着拳,可那拳头只会落在坚硬的大地上,不会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男孩愤怒的吼叫,可眼泪却从未止住,悲伤和愤怒情绪不停的在这个年龄算小的孩子身上替换,他时而用无比悲伤的目光看着血皇,时而用恶狼般凶恶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吃了一般。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只要能狠狠的发泄,对着这个男人发泄!要知道自己可是失去了一辈子的母亲啊,那个女人,怎么可以死掉啊。
在男孩吼出第一句时,男人的身体很明显僵硬了一下,莫名的情绪从眼底划过,更多的还是那淡漠如冰的眼神,仿佛那个把自己手掌搞得全都是血的少年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月光之下,冷漠的男人静静的看着从不停下嘶吼的男孩,男孩血管紧紧的暴起,那深藏在体内的血气也像暴走了一般在空气中钻来钻去,但好像有另外一股更为强大的威压在控制着这股暴乱的血气,那血气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离开男孩三米的地方。
“暴君,真是个有意思的词汇,在两百年前欧洲那帮家伙也喜欢喊我暴君,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既然是来自我的儿子,和我有一样血脉的儿子,我该因为这样骄傲么,因为我做的事残暴无情么?看来我的儿子这三年在外面真的成长了很多啊。”良久的沉默之后,不,只有血皇一人在沉默,男孩在嘶吼着发泄愤怒,直到最后他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了他还是没有改变任何一个动作,他死死的盯着血皇,愤怒似乎随时要吞没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