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不远处的何书恩和云雅两人正在自然接触,楼上杨谦他们所在的地方,却是剑拔弩张。
杨谦是怎么也没想到,就贪狼才刚走掉的这不到10分钟时间里,居然就让他们一下子碰到了一个大线索和一个大麻烦,由于这个餐厅的位置不错,杨谦他们又坐的是靠窗的桌位,刚好能够看到何书恩那边的情况,所以这王警官几人或许本来是打算上到这里来进行监视的,但却没想到意外的碰上了杨谦。
好死不死的,那个随从a似乎还把他给认了出来,连连几次暗示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于是双方略一接触,就直接将关系推向了最冰冷。
此刻那个被称作王警官的人单臂杵在桌子上,手掌覆盖着桌面微微用力,看上去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似乎正在犹豫动不动手。
他身后的随从a和随从b则不约而同的都将手虚放在了后腰,似乎只等王警官的一声令下,就会有数颗子弹瞬间朝着杨谦飞去。
而杨谦这方也不示弱,他本人依旧大咧咧靠着沙发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3个莫名其妙来找麻烦的人;旁边留下来的灰狼同样是右手虚放于胸前,他的衣服内挂着枪套,以他的身手,从取枪、打开保险、再到开枪,中间所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1秒;小家伙黎生表面上人畜无害,一双凤眼中写满了纯真,但裙子下的尾巴却微微翘起,双腿更是死死紧绷,随时能爆发出巨力;绮莉叶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神态上却不露怯;而阮惜音和郁心茗两个小姑娘此刻则是——一副瑟瑟缩缩的模样……
“喂你们两个,给我硬气一点,真是丢人。”
“开什么玩笑呢!”阮惜音没好气的低声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要袭警么你?!”
“袭个屁警,这仨货叽叽歪歪威胁我半天不动手,你还真以为他们来路正当啊?真要是能把警察身份拿出来,怕是早就打过来了。”杨谦斜眼看了一眼三人后就撇嘴说道。
“我不管,总之你惹来的锅你自己背,我和心茗可是良民,袭警这种事别算上我们。”
“切,两个军火商的狗仔,装什么三好学生……”杨谦撇嘴。
“军火商怎么了?”阮惜音同样撇嘴:“我们可是证件齐全的正规军火商,就算回到中国,只要不随便乱开枪,就是把枪械随身携带也是理直气壮的好吧?”
“啧……真是两个不争气的家伙。”杨谦故意鄙视地看了两人一眼后,这才终于转回头来,重新看向了对面那3个被他目中无人行为气得几乎快要爆炸的人,再次虚压双手后,他才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具体是怎样得到王警官你们的详细信息的,这个我不会说,王警官也别多问,但总之,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方法,王警官不用太过纠结这件事,而关于你们的信息,我们也并没有二次外泄的打算,所以你大可不必着急,你们有什么任务该办就办,与其和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为难,相比之下还是正事要紧,你们说呢?”
杨谦说完,目光就不偏不倚的直直看向了眼前的这位阿拉伯风格打扮的王警官。
王警官则没有说话,只是同样沉默的回视了过去,但随从a则没有这么好的涵养,猛一拍桌就怒喝道:“你……”
“另外,”不过杨谦却打断了他:“大家都不是傻子,我也不是什么小学生,随随便便就会被吓到,有些话说出来,那可是非常没意思的,那些在旅游景点突然消失的警察和游客,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大家都清楚,王警官用不着扣大帽子,如果你真要想把那件事扣在我头上……倒也随意,不过如果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对你的智商提出一丝质疑了,这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你他妈……”
“还有,虽然的确是同名同姓,而且现在才说好像也晚了点,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王警官,你们找错人了,我的祖籍如果没记错的话,唔……”一边装模作样地沉吟着,杨谦一边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护照和一张小纸条,然后一边看一边念道:“对,在湖南,但民国时期,由于国内南京方面实在是治国无道,不得已之下只好全家移民新加坡定居,并且改换了国籍,所以如果严格以国籍档案来算的话,我现在其实应该算是新加坡人,只不过幼年跟随父母在非洲做生意遭遇了战火,双亲皆已失踪,我就一直流落在刚果,直到前些年,才终于有能力重回新加坡,并且在中东做些小生意,王警官你们通缉的那个逃狱的杨谦,和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明只是照着小纸条照本宣科的念台词,但杨谦这一番话说下来,简直理直气壮的不得了。
本来的话,别说是国籍在新加坡了,他连新加坡的机场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毕竟没去过,但他这身份却是许歌谣早在半年前就帮他准备好的,无论是在新加坡还是在刚果,都能查到相关记录,所以要说假,从法律条例和档案管理的层面来说,倒真不假。
只不过他这一手拿着护照一手拿着小抄照念的行为,却大大的激怒了桌前的三人。
王警官还只是眉头深皱出3条明显沟壑,但随从a却一把夺过了杨谦手中护照,唰唰唰三两下就撕成了碎片,紧接着就是再度猛一拍桌子,带着深深被愚弄的愤怒瞪着杨谦一字一顿低吼道:“别!耍!这!些!儿!戏!杨谦,我们不抓你,是因为我们的任务限制着我们现在不能抓你,而不是你已经强到能让我们抓不了你了,识相的,就回去自首,争取减刑,如果真等到下发抓捕文件的时候……我,会找机会毙了你。”
说完,他就将手中的护照碎片用力甩在了杨谦胸口。
从这三人组一开始接触杨谦等人算起,直到刚才为止,都是这个随从a一直最吵闹,但此刻怒到极致后,他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而杨谦也不看随从a挥舞的手臂,动也不动的任由那些护照碎片砸到自己身上,只是直视着那双如见到杀父仇人般瞪大的眼睛片刻后,他才终于开口道:“你是谁?”
他本来是心存戏谑,想要问问这随从a的母上是不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的,但看着那双眼里毫不作假满溢而出的怒火后,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正常的疑惑。
他实在是非常好奇,这随从a,自己可从来没招过也没惹过,见都是刚刚才第一次见到,到底是为什么,他对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怒火?
“我是谁你用不着管,但你碎尸的那晚,我在现场。”
这么一说,杨谦也就懂了。
站在一个警察的角度来看,一个造成了如此惨烈碎尸现场的恶劣杀人犯,从死刑硬是变成死缓,然后死缓硬是变成无期,这本就足以让人极度不爽了,偏偏这个杀人犯还特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从监狱里消失一空,连档案文件手续上都被完美的做了手脚,一点问题纰漏都没出,弄得就好像是被刑满释放了一样,这更是在挑战他们身为警察的底线。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看过档案上大体案件过程的警察过来可能还不至于这么怒,比如王警官,但换做随从a这种见过现场的警察,那他这种怒火就完全可以理解了。